时月风气恼地一瞪,抱着剑快步往外走,钟离安一把拉住,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不逗你了,你留下来我很开心。”“很开心能继续戏弄我吧。”时月风嘟囔着,倒也没有挥开。
“...生魂炼心。”钟离安看着那再熟悉不过也再痛恨不过的灵力走向,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四个字,他看起来分明很平静,整个人却充满了风雨欲来的暴怒感和压迫力,男人单膝跪下拱手:“请君上吩咐。”
“没有回你们仙尊殿?”钟离安低头问道,时月风甚至退后了一步,耳尖红得滴血:“我...是啊,你觉得不妥的话我现在就回去了。”他越说倒是越有底气,抬脚往传送阵上走,钟离安倒也不阻止,暗中把传送阵的灵力源掐了,看着他试了半天。
“楼池,恭喜抱得美人归啊。”钟离安说起话来,楼池看了他一眼:“少欺负小孩子。”钟离安无奈,楼池这人看起来目空一切,反倒是比苑晚舟更加细致入微,“我哪会欺负他,小家伙可爱得紧,逗一下而已。”
,他不觉得和楼池的关系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但要向时月风解释这件事必然绕不过楼池的情潮期,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小家伙,”钟离安用展开的扇尖轻轻一挑时月风的下巴,意识到刚刚开始就疾步跑来的下属已经到了门外,而且没有停的意思,想必有什么大事,收起扇子,面色沉沉,好在下属虽然急却也没胆子直接闯进来,只是仓促地叩着门环。
钟离安是毫不掩饰他对自己的不同,一般来府邸里禀告事务的人,他都是冷淡地扫一眼,来人便敛眉垂眼,可见积威深重,有时或是觉得事办得不妥,便似笑非笑地拿扇骨敲着掌心,叫人自己去领罚。
他们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模糊微妙的样子,可以说是两个人共同促成的,而当两个人发现时,却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默认并继续下去,尽管他们也许很清楚这样走向的会是什么结局。
楼池这才放心:“多谢。”钟离安摆手:“客气。”
“可以,他阴脉是通的。”钟离安以一个精通医术的人的身份给出肯定回答,然后看向楼池轻轻挑了挑眉,“你怕情潮期控制不住用原身?”楼池沉吟着点点头:“龙蛋太大,怀上了难受。”钟离安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他,对他爱上一个人的前后转变感到不习惯:“这事你不用担心,就问你和晚舟愿意不愿意,他的修为高身体好,我给他炼点丹药。”
“进来。”钟离安话音一落,时月风见过好几次的干练男人便立马推门进来,那个人看到他在,似乎犹疑了一下,“无碍,说。”钟离安的话让时月风把准备伸出去的脚收回来。
时月风脚底发飘地过来,还沉浸在楼池要成为自己师丈的震撼之中,眼见着楼池搂住苑晚舟的腰踏入传送阵回了妖宫,都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师尊,妖皇陛下再见。”然后莫名其妙留下来了,转头对上钟离安那张霁月清风的脸,顿时因为自己刚刚的犹豫和出神心虚起来。
楼池沉默一下,似乎觉得自己没法接这厚颜无耻的话,换了个话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晚舟是双儿。”“唔,”钟离安点头,“我家的传承,你也知道,他比男子多个阴脉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楼池接着问:“能怀孕吗?”
“是啊,不然我上哪去找你这样好看又可爱的小家伙,可不能放跑了。”
而对自己就截然不同了,甚至有点哄着的意思,因此他并不怀疑钟离安所说的话真实与否。
男人掌心上躺着的玉简中存储的灵力信息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一般注入流金舆图中,流金舆图便像是活了过来,上面的山川湖海塌陷下去,极其细小的金粒迅速重新聚集,变成了魔界边界,道妖魔三界交汇处的地形,其中一座矮山的山腰上像是有个吸取灵力的漩涡,非常显眼。
男人拿出一块玉简奉上,钟离安会意,更是拧了一下眉心,手掌一翻,掌心上方浮着一张十寸长宽的淡黄色兽皮纸,纸上却是立体的山川湖海,惟妙惟肖,竟是整片大陆的微型地图,时月风认出来那是钟离安手上非常有名的仙器——流金舆图,是唯一一件位列仙器的追踪勘探法宝。
时月风就看着向来出尘脱俗,谪仙一样的师尊慢慢红了脸,有些迟疑地说道:“我和楼池结为道侣,龙族的..情潮期快要来了,我在妖宫陪他。”“道,道侣?”时月风瞪大了眼,自己只不过一段时间没见着师尊,怎么就要多个师娘...不对,或许是师丈。
钟离安从广袖里抽出一把绸面双面绣的扇子,展开扇叶晃晃悠悠地半掩着唇,微微弯腰,几缕青丝从背后滑落至身前,竟让时月风看得有些入神。
钟离安跟楼池苑晚舟一样,都不是喜欢动不动拿灵压压人的大能,时月风却觉得心中沉闷,到了钟离安这种地位和修为的人,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生气?师尊和妖皇这大半个月都赶不回来,他能
听清他说的话后,时月风涨红了脸,他是仙尊的弟子,剑修至境百川一脉的传承人,向来都是别人说他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勤奋刻苦,天道眷顾,何曾有人夸他什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