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热,林臻致要出发去乡下的一所卫生学校封闭培训一个月。出发前一天,他把两人大学时候一起养的那只乌gui送了过来。
这只巴西gui养了快四年,大一的上学期,林臻致来省城新康市看她,两人在东湖公园的门口看到一个卖小乌gui的商贩,一个大盆子里装满了不同品种大大小小的乌gui,有一只耳侧一抹橘红色的小东西,看上去眉清目秀特别可爱,形单影只孤零零地趴在角落里,个头小小的,连爬动也使不上劲的样子,仔细一看原来是其中的一只腿受伤了,伤口已经泛白脓肿,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这让林臻致想起了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小乌gui,他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尤其对乌gui情有独钟,上小学的时候养过一只,后来因为一时疏忽导致小乌gui死去了,僵直的身体让它至今印象深刻,小小少年痛哭流涕,把死去的小乌gui埋在了靠近小河边的竹林里。
看着驻足停留在此地好一会儿的林臻致,予安拉着他的袖子说:阿致,我们把它带回家吧!你知道怎么把它的脚伤治好的对吗?
林臻致的眼睛闪闪发亮,点头说:嗯!好!
他用十元钱和摊主交换了这只小乌gui,小小的红耳gui有气无力地在他手掌心里蠕动,耷拉着的眼皮时不时抬起来看他一下,然后又趴下不动了。刚开始的时候,予安对这满身坚硬,花纹斑驳的小东西还颇为害怕,不敢触碰,在林臻致的鼓励下,轻轻拉着她的手慢慢靠近小gui其中一只完好的腿,稍微触碰了一下,那小东西马上把腿缩了回去。予安觉得可爱得不得了,那种害怕的感觉瞬间消失无踪。两人手拉手在路边找了家药店,买了只红霉素药膏,给它上了药,让它好好休息着。
阿致,它是海gui还是陆gui呀?
它是淡水gui,但是没有水它也可以的,可以把它放在地上爬,但大部分时候它还是喜欢待在水里,等它腿好了,就会慢慢长个头了。
予安因为没有养乌gui的经验,加上小gui的腿又是受伤的,林臻致把它带回了自己的学校,养在宿舍里悉心照顾着,一天两次给它上药,时不时抓一些蟑螂喂它,又常去学校食堂捡别人不要的虾头用清水洗干净了,还买了淡水的虾皮一点点地喂给它。在他的照顾下,小东西很快恢复了健康。之后的一次予安去他的城市看他,两人带着小gui出去玩,在公交车上,林臻致把还没巴掌大的小东西放在她的手掌心里,予安一路逗着它,小家伙的腿已经恢复得十分强健,爬动的时候,爪子带起了微微的痒,让她觉得可爱极了。阳光洒在他们年轻的脸上,只觉得人间再没有比此时更幸福的时刻。
林臻致去封闭培训的地方靠近山林,夏天蚊子多,予安给他包里塞了电蚊香ye和止痒的药膏,他皮肤不好又特别招蚊子,经常挠得又红又肿。予安在房间里进进出出,生怕漏了什么没给他带上。林臻致拉住她的手坐下来,安安别忙了,坐下来休息一下。
不行啊,你要去一个月,到了那边买东西都不方便的。我要再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
一个月很快的,缺什么跟同伴们借一下就好了。
我不放心嘛。予安低下头嘟着嘴说,一脸的不舍。
这么舍不得就早点嫁给我不就好了。我妈都取笑我太差劲了,大三的时候带你回家一次,我妈胳膊肘彻底朝外拐了。林臻致一双眼睛闪着奇异的光牢牢盯着她,生怕错过一秒看着她的机会。
予安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我想你专心读书嘛。反正我永远在这里,不会走掉的。
你当然不能走掉。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说完,又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嗯,等你回来的时候,山上的杨梅就熟透了。你喜欢这个,我回老家给你多带一点。
再怎么依依不舍,终究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林臻致出发去参加培训了,予安也迅速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把微信名也改成了千手观音。
每天她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这里是十八线的小县城,没有多少大学生愿意在毕业之后回到这里来。公司里全部都是中年人,办公室里除了她,只有另外一个行政和两个财务,大大小小的客户和订单全部都是叶永明自己一个人负责。总助的岗位因她的上一任回家生孩子而空缺了许久,她来了之后,马不停蹄地忙碌了起来。
一天的工作从清洗和打扫卫生开始,打开窗户通风,烧好开水,再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迅速吸收消化与生产细节有关的一切。叶永明是个勤快的老板,有时候到的比工人还早,一进办公室,就急忙拿了一叠资料夹递给她:小安,这是国内市场的一些小客户,以后交给你来跟。我手头事情太多,实在忙不过来,哦,对了,新设计的产品标签跟印刷厂那边对接一下,这批货赶着出。说完又风风火火地下楼去车间查看生产进度。
电脑上滴滴滴的信息提示音此起彼伏,予安觉得头大,干脆关了静音。手机振动了一下,有新的微信消息进来,上面显示着一条:已到达。想你。
陈予安的嘴角抑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