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有道题不会!
小宝在屋里喊,眼看着就要往窗边看过来,林昧惊吓过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男人的手,往旁边挪低头假装淘米。
好的,稍等。沈知衍朝窗户笑笑,摆摆手让小宝坐回去。
林昧的手都是颤的,男人又靠过来,这次保持了安全距离,林昧又恐慌又害怕,身体的反应放大,耳边堵满了自己的心跳声, 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突然钻出一声咕噜咕噜叫,林昧反应一会儿才知道是自己的肚子叫,瞬间红了脸。男人没忍住笑出声,林昧的脸更红了,还没等反应过来,怀里被塞了几袋零食。
原本打算给小宝的,沈知衍顿了顿,屈起手指蹭了蹭女人的发梢还是小妹比较重要。
直到男人起身进屋许久,林昧还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攥紧手里的零食,垂下来的脑袋从耳尖红到脖颈。
原本以为赵虎提出雇她做事只是面子上随口一说,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真堵她家门口,看见林昧又背着捡垃圾的竹筐木棍走出大门,直接站她家大门口,像堵墙似的,林昧怕邻居钱兰看见了又找事,只能匆匆放下竹筐和赵虎走。
听村里的老人说,赵虎从小就皮实,爬树掏鸟窝下水捉王八哪件事都有他,家里爷爷辈有钱,但是也没惯着他,三天一顿棍棒伺候,结果把人打得越来越壮实,反而天不怕地不怕,前几年跟村里几个同龄男人去城里打工,后来在工地干活,这几年干得不错,听说马上要升个包工头当当,他爷爷这见了他才不吹胡子瞪眼开骂。二层的小楼,院子又大又干净,一边种点小菜,一边是老枣树,能乘凉能结果,几十年了都不舍得砍。林昧跟着赵虎进门,他爷爷nainai正坐大枣树底下乘凉,看见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连基本的微笑都装不下去。
爷,nai,小妹这几天帮我弹棉花,家里活太多了,我求了好半天人家才答应过来。赵虎这话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把责任都拦自己身上,可林昧身份摆这呢,再怎么解释也是她上赶着犯贱。
他nainai冷哼一声,直接把手里擦汗的手巾摔竹桌上,转身就往屋里走,老爷子跟着把茶杯砸桌面上:你好自为之。
小妹,你别介意赵虎挠挠头,有点尴尬。
林昧也不好意思把人家搅得鸡飞狗跳,更何况昨天还有那些传言,想借此机会离开,没想到赵虎倒是痛快,二话不说直接把棉花铺出来,一堆一堆的活都摆面前,林昧没法再开口,只能先认了今天,挽起袖子撸起裤脚,手脚麻利地干活。
林昧干起活不觉得累,晌午的日头正毒,面朝黄土背着天的,只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没说一句抱怨,赵虎给她递了好几回水果,她没接,只喝了几口水,中午就着咸菜吃了馒头,又继续干活。
哎,小妹,这个月收垃圾的车不来我们村了,你知道不?赵虎扔了手里的棉花,胡乱地用衣服擦把脸。
啊?真的吗?林昧家里连座机都没有,自然无法接通外面的消息,以往镇上收垃圾的车一个月准点来,她就把攒了一个月的垃圾卖出去,这个月来不了,她一是挣不到钱,二是院子里的垃圾都快摆不下了。
要不这样,后天我正好去镇上干个零活,把垃圾装我卡车上,正好我俩一起上镇。
本来是件好事,可林昧一听到要出村子上镇就本能地退缩,她自从嫁到村里以后再没出去过,一开始婆婆怕她跑了,连瘸了腿都不用她陪同去镇上看病,后来她慢慢适应了,变傻了,再不敢出去一步。
再,再说吧
因为赵虎的一句话,林昧整个下午都魂不守舍,机械地干活,天快黑了才停下,赵虎留她吃口晚饭,话还没说完,他nainai冷着脸把锅盖往灶台上一扔,恶狠狠地瞪着他,林昧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赶紧走了。
哎,小妹!赵虎追出来,从兜里摸出几张纸币,塞到她手里咱俩日结,这么算得清楚。
林昧数了几张十块的,把剩下的放回男人手里:按正常的算。
不等赵虎回答,她转身快步离开了,这村里闲言碎语最多,一路上从田里干活回来的不管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哪个都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从她嫁过来那天起,村里人骂她新婚之夜克死丈夫,守寡几年又骂她不安分偷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真看见她害死丈夫,夜夜偷人似的。但是林昧一直明白环境最能影响人,以前她自认为三观很正常,在村子里待几年后,竟然发现自己以前唾弃厌恶的思想反倒习惯了。她都快忘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模样。
沈老师,这两天真是谢谢你,我回家这么多天落下的课太多,要不然你帮我补课,我非得留级一年才能跟上。
林昧听见熟悉的谈话声,一抬眼才发现自己快到家门口,不远处沈知衍拿着书走出何霏的家门,女孩乐呵呵地把男人送出门。
不用客气,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男人扶了扶眼镜,笑容耀眼刺得林昧眼睛疼。
她不由得慢下脚步,有些羡慕地望着二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