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死后,人体的免疫器官就会停止工作,微生物便开始在体内蔓延。
空气流通的环境能加快尸体腐败的速度。在细菌的作用下,不出两个昼夜,皮肤表面就会出现污绿色的斑块,口鼻涌出泡沫状血水,暗褐色的腐败筋脉网会逐渐爬满尸体的全身。
血浆渗出血管外,软组织腐烂ye化,尸体会产生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吸引绿头苍蝇在伤口产卵。尸体高腐生蛆,叁十天后就会腐烂得只剩下骨骼、毛发和牙齿。
腐败会破坏生前的损伤和病变——这些谋杀的证据都会随着rou体的腐朽化为乌有。
但尸体的腐败也有可能会在不经意间揭露犯罪,例如被抛入水底的尸体会因腐败而产生气体,进而浮在水面,让真相重见天日……
rou体的腐烂和权势的衰微是一样的,王宫之破,帝国之灭,正如尸水横流,蝇蛆肆虐。但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风化,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念念不忘的只有那些执念深重的人。
……
马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卡蜜拉还装作在深睡的模样,加百列没有想要叫醒她的意思。他将左手放在她的肩胛骨上,右手放在她的腿弯处,把她抱了起来。身体猛然悬空,卡蜜拉下意识搂住了加百列的脖子。
加百列知道她在装睡,嘴里发出轻笑。
加百列将卡蜜拉藏进了一个偏僻的地下室里。地下室装潢奢华,各类物品应有尽有——这是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的。
但是,地下室里只有隐秘的通风管道,却没有窗户,比密林别墅里的那间阁楼还要压抑。
卡蜜拉的眼睛已经没有再流血了,但她依旧看不见东西。加百列把她放在铺了天鹅绒毯的大床上,床铺柔软无比,就像美人面颊上的茸毛,卡蜜拉却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她嗅到加百列身上干燥温暖的香气,突然抓住了他要撤开的手。
“加百列,我突然觉得,还差一根金属的锁链,你就可以把我的脖子铐起来,锁在床头,让我成为你的性奴……我就算被你折磨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卡蜜拉的声音像黏糊至极的蜜糖,丝丝缕缕地吸附在耳膜之上。
“你再出言无状,我确实不介意把你的嘴巴封起来。”加百列轻飘飘地说。
“哎……”卡蜜拉的声音婉转无比,“你知道口球吗?戴着那个的话,就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地叫,涎水流得到处都是……”
加百列冷笑一声:“你想我给你戴上吗?”
卡蜜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发觉自己只有给别人戴口球却没有被别人戴口球的爱好。她抿抿嘴,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啦。”
卡蜜拉发现自己还抓着加百列的手,他带着一双漆皮手套,但即使隔着这层手套,卡蜜拉也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每一根手指,他修长又清瘦的指节。这个动作带着一点挑逗的意味,但加百列没有回应。
当然也没有拒绝。
他低头看着她,她银白色的长发上很多干涸的血迹,黑色的绸带蒙住了她的眼睛,但她的脸上也溅了很多血,映衬着她鲜红的唇瓣,有一种血腥的美。
卡蜜拉看不见加百列的表情,自然就不知道他用一种怎样有如实质的目光盯着自己。
摸到他的无名指关节处有个硬硬的东西,卡蜜拉微微一笑:“加百列,直到现在,你还要在我面前戴着手套吗?”
……
两年前,阿德勒府邸。
继承人的成人礼办得奢华无比,邀请了各大家族以及皇室成员前来参加。泽诺比娅从不参加这些贵族们的聚会,因为她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而且,无论她走到哪里,她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都会招来众人的迷恋。她厌烦了不停地驱赶那些倒贴的家伙。
但这一次不同,继承人加百列?阿德勒的成人礼请帖上写着,莅临的宾客都需要佩戴面具——让任何人都无法识别你的身份。这是为了让成人礼回归它本身的庆贺意义,而不是成为贵族之间互相结交和攀附的工具。
阿德勒已经处于权势的顶峰,不需要再依靠社交来扩大人脉。因而这次的成人礼上,要求任何人都不得暴露身份,宾客们可以因为兴趣、爱好而互相交谈起来——而不是根据瞳色来筛选社交圈。
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嘛。
泽诺比娅捏着这张邀请函,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名字:加百列?阿德勒。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阿德勒继承人。
辛西娅不喜欢妹妹和元老院的贵族们搅在一起,因为辛西娅总觉得那些色眯眯的贵族们别有用心,女皇自然不愿意出席这些大贵族的聚会。罗兰这两天也不在,他好像去参加了一个Jing神医学的实验项目。
泽诺比娅感到特别无聊,所以尽管她派人去阿德勒府邸回绝了邀请,但暗地里却偷偷准备了礼服和面具。
为了掩人耳目,泽诺比娅选择了一条纯黑的吊带裙。小黑裙的裁剪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