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娣出了林家,却不急着去找林福宝。家里必定有一场好闹,她可不会让林福宝这个宝贝男丁回去救场。就让王家人好好磨一磨爹娘吧。
出卖亲女儿的父母,还能称得上是父母吗?
她慢慢沿着去往县城的方向走着。路边草木成荫,房子都比较低矮,三三两两的人们在房前忙活,很有生活气息,有些认识念娣的还跟她打招呼。
不远处是一片片连绵无尽的农田,有农人在田里干活。重峦叠嶂在天边依稀可辩,小小溪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自然天生就蕴着数不尽的诗意,即使是大字不识的人置身于她的伟大怀抱中,也禁不住想要yin诗一首吧。
谁又知道这片诗意的背面有多少蒙昧的泪水呢?
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辨别附近的景物,想起来前面有一处很大的池塘。她已经看到了它翡翠般的碧绿。
小时候跟着大姐二姐在山里玩,常常造访这处池塘。在她幼小的心灵中,这片广阔绵延的朦胧绿水是远方的代名词。它让她想起一些很大很遥远的东西,一些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生命憧憬。
她伫立在池塘边上遥望碧绿的水面,边上的青草一如往昔。父母、弟弟...远方...她一定要上大学,一定要走出去。
想必这次婚事黄了,爹娘就不会阻碍她填志愿了。不过还是有必要做出万全计划。
就在这时赵彩月提着两个桶走了过来,好像是要打水浇菜。林念娣心不在焉地看着赵彩月,想起这是林福宝喜欢的那个女孩。林福宝中午说是出来找她,这会儿大概是已经走了吧。她家生了两女一男,她是长姐。之前她们读的同一个初中,不过自从初中毕业她就没再读书了,一直在家中干活,待嫁。因为长得清秀美丽,她父母可是扬言定要把她嫁给镇上最有钱的青年才俊。
林福宝可不是什么有钱人。不过自己的二十六万彩礼,大概倒是够娶赵彩月了。念娣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赵彩月挑起两桶水,发现了念娣的视线,朝她无声点点头。
下一秒她却突然脚下踩空,连人带桶狼狈地掉下田里。
啊!田里传来一声不太引人注意的痛呼。脏水溅了她一身,念娣忙跑过去伸手拉她:没事吧。
太倒霉了。她吃力地站起来,谢谢。
念娣提起一只桶,帮她重新打满了水:我来帮你提。
这头,林家宅屋里,好戏正在上演。
怎么回事,这些纸是哪来的??王父站起来Yin沉着脸问。
我怎么知道,我一提箱子它就掉出来了,我倒是要问问亲家公这是怎么回事呢?林富贵忍怒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林?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钱底下全是白纸?
我他娘怎么知道!我们装箱带过来的时候明明白白清点了数额,取款记录都是可以查到的!
那请问这些白纸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还是我们塞进去的?林富贵一怒。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们。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算一下这里面总共是多少钱,万一是个误会呢。李淑珍急道。
林富贵哼了一声,先从厨房里拿了一副手套戴上,让李淑珍打开手机录像,这才蹲身清点:一千,两千...五千...十万!
没了!才只有十万!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才开箱的时候里面钱还是好好的,现在没了,我们怎么知道?王父怒吼道。
王老板,你这话就有意思了,方才开箱的时候我们又没翻看下面的钱,难道还能是我们拿走了不成?
不然呢?王父叉着腰冷冷地说道,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你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你好歹给女儿积点德,都他娘的给了你二十六万你还要做贼抽走十六万,怎么,你女儿是金子做的吗?
你他妈的说话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偷的?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打开那个箱子,不是你们捣鬼还能是谁?你他妈看不起我家女儿就算了,还以纸充钱想骗走我家女儿,现在还想倒打一耙,你当我们家好欺负的?
Cao你麻痹的偷钱你还有理了?王父气得眼睛都红了,一巴掌把桌子狠狠一砸,震天响。桌上的花瓶一个不稳骨碌碌滚下来,掉在地上啪的一声就碎了。
林富贵见状也气红了眼,站起来指着王父鼻子大骂道:姓王的,你给老子赔我花瓶!
你他妈赔我十六万,狗娘养的小贱种!王父怒不可遏,跳起来捏着拳头大吼。
别吵了别吵了!李淑珍听见男人吼叫心里就发慌,站起来试图分开剑拔弩张的两人,却被王父一把推开:臭娘们滚一边去!
结果她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腰椎生疼: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林富贵心想自己再不出手就不是男人了,红着眼一巴掌狂怒扇过去,两个人顿时扭打到一团。林富贵抓着王父的脚就把他拉倒在地,却没等他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