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跟着唐公子上了车,并未回唐府,而是到了一个唐公子自己的小宅子。这私宅本是为了跟狐朋狗友聚会胡闹的,现下安置莺儿却正合适。因着章家的事,唐母近日也正提防着儿子身边是不是有狐媚惑人的丫头。
若不是唐父执意要在唐芳考中功名后再谈亲,唐母恨不得即刻就给他订下一门亲事。唐父言出有理,身为伯爵府嫡次子,若只是个寻常的纨绔子弟,那也就罢了。可他偏偏从小就聪颖,眼看着读书有些天分,他便不愿埋没了儿子。他家官场无人,现下说亲,无非是些小官家女儿,以后对儿子官场并无甚助力;门当户对的呢,唐芳又继承不了爵位,愿意的人家净是些嫡幺女或者庶女,性格又未免差强人意了些。而若唐芳身有功名后,身份便不一般,可寻得些有底蕴有人脉的人家的长女为其妻,这也是为唐芳以后打算。自家老爷一番慈爱之心,说的亦有大道理,有关儿子前途的事,她妇道人家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虽然明白这个理,唐母却依旧有些闷闷不乐,儿子这么优秀,却连个婚事也定不下,别的哥儿这般大,都有了孩子了但儿子丝毫不急,难道他只怕有小妖Jing影响了他的功课。她除了暗自打听适婚的大家小姐,也狠狠整治惩戒了一番唐芳院子里的丫头们。唐芳自不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把莺儿带回家,便偷偷把她带到自己的私宅安顿。
毕竟是钟鸣鼎食之家长大,唐芳自持身份,风度翩翩。他的手段比章家父子不知高了多少,章老爷算是个色中饿鬼,只自己爽了便得,却不能让女子甘心对他俯首帖耳。莺儿自是不知自己刚脱狼窝便入虎口,她把唐公子当成了恩人看待。又见唐公子给她安排侍女,说她来的匆忙,连贴身衣物都没带着,明日便叫人来量尺寸裁衣裳,态度温柔而不下流,心里小鹿乱撞,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莺儿本性天真,落到人贩手中,因她姿色出众又胆小怯弱,兼之作为瘦马调教不能坏了皮rou,并不受到如何毒打苛待。唐公子看在眼里,知她是个温柔小意的小东西,心痒难sao,只为留待日后好好享用,此刻便做戏做足。他又嘱咐了侍女几句,无非是好生照顾姑娘,姑娘是贵客之类话语。莺儿听了却好生感动,她第一次感受到尊重,别人不把她当玩物而当娇客。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慢慢淌下泪珠。唐公子见她竟至流泪,内心既好笑又怜惜,表面不漏分毫,安慰几句就打道回府了。
当晚,侍女在房里燃了安神的香料,又拿出新的被褥铺了床,莺儿睡的安安稳稳。
果然第二日,唐公子带了自己小私库里的茜罗绛罗梅罗几色香罗并几匹雪轻纱,又叫了有名的云想楼的裁缝娘子给小美人儿量尺寸。量完后,唐公子把人叫到外头细细吩咐了衣样子,听的那娘子面红耳赤,不住连连点头。而莺儿在房里正看唐公子给她的小首饰头面。哪有女人不爱衣裳首饰和胭脂水粉的,莺儿看了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自是欢喜。以前章老爷也拿出很多好衣料哄她,可她甚至都懒得剪裁。此刻不知为何,双手捧腮,心儿扑扑直跳,一股难言的娇羞让她面红耳热。唐公子赐赠的料子都是官家才能用的纱罗,颜色也极趁她。首饰不是俗气的金银,而是清丽的玉簪和少见的珊瑚珍珠等。她本就恨着章老爷,对章少爷也早死了心,如今一颗心颤巍巍的,几分虚荣几分浮萍身不由己的自怜作祟,即刻偏向了这个貌比潘安的贵公子。
唐公子微微含着笑,手持折扇,只有声音中带着一丝暗哑,眼神深处隐约藏着欲火。他闻着幽幽魅惑人心的香气,又看着她狐媚般眉眼不住偷瞟自己,眼波流连之处,都放佛放了把火,烧的人心头火热。虽恨不得立刻把这肌肤生晕的小瘦马甩在床上快活一番,唐公子却不得不强忍住了,烹调美食需要时间,饲养美人更需要时间。现在火候未到,他要耐住,只引她动了情以后才玩的更得趣。
他心痒难耐,说了几句话,借口有正事要忙,又拔脚走了。莺儿对唐公子是真心尊重,这个一表人才的公子不同于章家父子,没对她做那些事体,又兼风流倜傥,一派贵气,连他身上的薰香都是淡淡的木质香。她以为他真是正派的王孙公子。看他这么快就走,反到生出些恋恋不舍的心思。
一走四五天,唐公子都不再来。莺儿命如浮萍,从来都自己做不了主,卖身契在哪,她便只能是谁的人。身边的侍女又添柴加火,净说些唐公子的好话,旁敲侧击,竟引得莺儿生出了一番相思。
唐公子离开前坐过的摇椅仿佛都还有他衣袍所带的甘松香,莺儿红着脸儿坐在上面摇,心中既盼唐公子来,又怕唐公子来了却又把她送走。
侍女兰儿机灵,又深得唐公子的信任,整个小宅都交她打理,她自是懂得主人对新来的莺儿抱有怎样一番心思。她见莺儿识文断字,便引莺儿在唐公子的书房看些情爱的戏本子。这些朝廷的禁书对于官宦子弟可不难得,唐公子私宅藏了不少。莺儿被戏中的男欢女爱吸引住了,脑中也不由生出些风花雪月的幻想。她白日便懒懒蜷在唐公子坐过的摇椅上看戏本子,时不时便情动。莺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