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煦池一病,就是月余之久。之后翰牟再未下雪,天气却一日日地冷冽起来,霜霰缀满院内梅枝,逢得寒云扑啸,便瀌瀌抖下莹白碎屑。
高遂前往探视了几次,看着自己眼底下长大的孩子如今一副形销骨立的样子,便也心疼不已。无奈平日杂事缠身,没有闲时探望,于是只教任葭好生照料。
短短半个冬天,局势已经开始喧扰不安。任羲阙那头西讨吉哈,却逢得蕃国大军压境,双方从十一月开始僵持不下。大漳增兵三回,又不愿掣肘于形势导谀,遂坚决不再挪移一步。任羲阙手握东西南两军,严守边境,却得知西北军出了问题——外攘之际,刘太尉突然称病不再上朝,一周后,任羲阙才得到消息,他早已神不知鬼不觉逃出陵裕都城,前往西北,踪迹尽失。
贡穆却收到刘稷回信,信中言辞恳切,道明自己从未有意诛杀王子,此事定为误会,又附上珠宝千斤已示心诚。
贡穆内心本就七上八下,听闻刘稷竟然还在昶厦边境偷兵,必然是对自己也有所顾忌,心中愈发抵触。纵观三方,任羲阙一心整肃内政,无扩征疆土之心;西汴孤臣孽子无非盼着借兵发轫;唯有刘稷饼虽画的大,行踪动机却捉摸不定。
大夫来为卢煦池诊了脉,来回无非道是思虑过重、郁结于心。任葭早听腻了这两个词,直到恭敬地送了大夫,才冷笑一声,再也掩不住脸上愠怒。
冬日干冷,他干脆将粥钵端进屋内。炭条微弱发光,火苗舔舐着墨黑的钵底,米粥皎白莹润,弛缓地冒着泡。水雾袅袅缭绕至榻间,将卢煦池的眉眼氤氲得濡shi,连眉头间皱起的纹路都浅淡很多。
任葭见他仍在昏睡,便也不着急,拖了椅子挪到榻前,老实地端坐着,细细观摩起卢煦池的眉眼来。坐着坐着,便也不那么老实了。在凳上挪动挣扎片刻,忍不住伸出手,从卢煦池的面颊拂拭到鼻梁,又下移到嘴唇。
此前心中缠绕不散的、囿于礼法的恐惧早已在目睹卢煦池与人媾和时,被熊熊妒火烧灼出破绽。爱意却趁着纪元策离去,循机逢隙愈发饱胀。他既是自作主张地窃喜着自己对于卢煦池的所有权,又是顾左瞩右,生出些随时被剥夺掠取的不安感来。
卢煦池将养月余,虽神志仍迷糊,气色却被汤水灌得润泽起来。此时嘴唇泛粉,水泡尽消,看着轮廓柔和,在暖雾下氲起润泽的水意。
任葭盛了一小碗粥,用极轻的声音唤道:“义父,起来喝粥了。”见卢煦池不反应,又换了称呼,依旧是小声地:“爹爹,喝粥。”
蚊子般的声音几乎未在卢煦池梦境中拂起一丝波纹。任葭没等到回复,心中反倒是微微舒了口气,有了些理直气壮的借口。于是自己喝了一口粥,俯身渡进卢煦池口中。
见卢煦池在梦中皱起眉头,任葭又得寸进尺,在那嘴唇上轻咬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此前在军俘营中饿到心慌时,也是这样捻起海蛤,吮吸里头的嫩rou。只是,卢煦池唇舌间没有咸腥气——什么味道都没有,但那恰好是爹爹的滋味。
喂完了一碗粥,他又翻身上床,例行公事一样从后背抱紧卢煦池。下巴隔着亵衣,轻轻在凸起的脊骨上来回蹭动,又是旖旎又是撒娇地舔舐着,只感到舌头沾着细微绒毛,滑过卢煦池冰凉颈间。很快,那一小片皮肤就泛起了轻微的鸡皮疙瘩。
任葭紧紧抱了卢煦池一炷香时间,渐渐感到怀中人的皮肤温暖起来,这才又继续顺着脖颈往下舔舐。他蜷起双腿,整个人缩到了衾下,掀起卢煦池亵衣,熟稔地嘬起腰窝来。
卢煦池躬着背,梦中感到一丝凉意,不耐地朝着任葭身体拱了拱。直到又有两片温暖覆到了腰窝上,才循得了些安全感,放心地打了个后知后觉的寒战。
这依附一般的动作却像是一簇呼吸,窜起任葭心头的火苗,隐约地燃烧着,像是粥钵下头恹恹的红炭。
明是卢煦池贴近他,任葭却像是路边冻俘似的,紧紧地环住卢煦池不甚温暖的腰身,将火热的耳朵贴在那片被自己舔舐得shi漉漉的肌肤上。
“爹爹离不开我了么……”他喃喃道,忽而觉得眼前酸涩,又轻轻噬咬着卢煦池腰际:“爹爹。”
心下一暖,身下便也起得火意。任葭像豹子似的在被子里拱了一阵,只觉得腿间物什鼓胀得难受,浑身烫得淌汗。低头一看,阳物早已迅速高高翘起,顶端膨胀得硕大。他被裹在衾下,满脸通红发烫,欲望如同黑云压顶,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粗浊起来。
任葭紧紧盯着卢煦池的腰间,水雾蒸腾中,越发觉得那肌肤莹润如玉,两个腰窝微微陷进,明明清瘦见骨,曲线却透出娉婷之感。
他一只手握住自己的jing身,另一只手不自觉地被鬼影牵引着,伸到卢煦池腿间。触手先是一块凸起嶙峋的尾骨,再顺着往下探去,很快便探至一片shi润莹腻。
脑中轰地一声巨响,任葭遽然掀被起身,困兽似的在房内前后徘徊。脸上蒸腾着火焰,身下高翘起情欲,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地很。他转了一圈,鼻息滚烫,噌地一把点燃安神香篆,刚贴至卢煦池鼻尖,又像是被烫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