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再安坐在对面,他将布lun特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对他的心理也能揣摩出一个大概。
很现实的一个问题,布lun特如今的身份与这块表并不般配,如果他还算理智的话,就不会把这玩意戴在他的手腕上,而是会找个身份与这块表相匹配的人送出去。至于送出去的原因,当然是希望某天他也能有一个与这块表相匹配的身份。
人的堕落不是瞬间实现的,它需要一个过程,一个可能很缓慢的过程,在李再安看来,布lun特这家伙实际上已经堕落的够快了。
“这可是好东西啊,”真金白银的美钞都收下了,布lun特当然不会在手表的问题上惺惺作态,他下意识的朝门口看了看,而后飞快的拿过另一个锦盒,从里面将同样款式的手表拿出来,与自己手中的那一块仔细比对了一番,嘴里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这块看上去更好一些。”
说完,就将那块“看上去更好一些”的放回盒子里,一脸坦然的揣进兜里。
李再安看的暗自好笑,两块表都是一样的,根本不存在什幺好坏之分,布lun特的挑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有了心理的不平衡,他认为这两块都应该是他的,麦克之所以能分到一块,是沾了他的便宜。
人的心理就是这幺有意思,尤其是像布lun特这样收受贿赂的人,他的脑子里就像是装了逆转器,能将不应当变成应当,能将不合常理变为理所当然,能将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看成是他自己的私产。
“喜欢的话,你可以两块都留下,给你那位朋友的见面礼,我可以另外准备。”李再安笑眯眯的说道。
布lun特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桌上的手表,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不过这份犹豫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他便摇头说道:“不用啦,做人总不能太贪心的。”
话说完,他又别有深意的看了李再安一眼。
“只有贪心的人才能赚大钱,”李再安淡然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两支雪茄,头也不抬的举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勒克洛斯快步走过来,替他钳掉雪茄上的封口。
“玛瑙斯和纽约只有一点相同,那就是都有数不尽的贫民窟,你瞧,住在贫民窟的可怜虫们就不贪心,所以他们只能一辈子住在那儿。”雪茄递给布lun特一支,李再安笑道。
布lun特没说话,只是接过雪茄,点燃,吸了一口。
“20美分一支的雪茄是雪茄,1000美金一支的雪茄也是雪茄,如果是你,我的朋友,你会选择抽哪一种?我相信肯定不会是第一种。”李再安摆弄着雪茄,说道,“如此一来,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出现了,对于那些寄生在贫民窟里的人来说,这一支雪茄就等同于他们一家人几个月甚至是半年的生活费。两种雪茄,两种生活,人这一辈子只有几十年而已,活得贪心一点有什幺不好的?”
“可这也不能成为犯罪,尤其是贩\毒的理由。”布lun特紧盯着他,说道。
“哦,”李再安摸摸鼻子,讪笑道,“贩\毒?贩\毒是犯罪吗?我可不这幺认为。更何况,我的布lun特,作为一个美国人,你应该很清楚什幺叫做犯罪,在作出公正的司法宣判之前,任何人都是无罪的,由此可见,在我没有受到审判之前,我做的任何事也不应该算是犯罪。”
“狡辩,”布lun特哼了一声,起身走进卧室,没一会工夫,便拿了一张旧报纸回来,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昨天看到的,不要告诉我上面这个人不是你。”
李再安朝报纸上瞟了一眼,这是一份几个月前的巴西《快报》,上面有针对他的通缉令。
“把我照的丑了,丑的都有些不像我了。”歪头看了一会儿,李再安耸耸肩,很是不满的咕哝一句。
“保罗,你必须承认,当初在身份的问题上,你对我做了隐瞒,甚至可说是欺骗了我,这让我感觉很不愉快。”布lun特板着面孔说道,的确,在这个问题上他确实很不愉快,很不爽。
李再安能够感觉到他的不爽,但绝不会因此而担心什幺,很明显嘛,如果他真的不爽到准备决裂的话,刚才就没理由又收钱又收礼的了。说到底,他在这个时候表明不爽的态度,只是一种好面子的表现,其根本原因李再安都能揣摩的清清楚楚:无非就是最近要的钱多了点,他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了,于是乎抛出这个话题来,将多要钱的事实与这份不爽联系在一起。
“但我们的确合作的很愉快,难道不是吗?”耸耸肩,李再安将自己手中的雪茄点燃,笑道,“我这个人,一向都主张万事向前看,过去的事情过去就好了。”
“哪有那幺容易,”布lun特能听出他这句话里隐藏的深意,所谓过去的事情过去就好了,无非就是说此前连续索要贿金的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屁股在沙发上蹭了蹭,布lun特嘀咕一句,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勒克洛斯。
“你们先出去。”李再安心领神会,他摆摆手,说道。
勒克洛斯转过身,带着同来的三名随行步出房间。
“保罗,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