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史铮用花洒对着淋浴间外头冲了一遍,才搂着陆晓天出去,两个人滚到床上又干了一回,陆晓天被cao到断片儿(北京话,记忆模糊或者失去部分记忆的意思。例如,喝酒喝断片儿了),他一觉醒来都想不起第二炮是什么时候干完的。
史铮起的比他早,已经靠在床上摆弄吉他了。陆晓天探出身子拔掉插在音箱上的耳机插头,一段他从来没听过的轻缓而温暖的旋律从音箱里流动出来。男人见他醒了就停下来伸手揉他的脑袋。
“在弹什么?”陆晓天还想听,就开口问道。
史铮却摇摇头,答道:“没什么,瞎弹的。”他醒来时,陆晓天就趴在他身旁,细软的头发散乱在轮廓漂亮的脸侧,露在被子外的脖子和肩膀上有勒痕也有咬痕,他伸手去摸那些自己弄出来的痕迹,小孩儿咕哝着他的名字翻了个身,又忽然含混地笑了两声。史铮以为陆晓天是在装睡,可翻过身的小孩儿还真就再没了动静。史铮看着自己小男友七翘八翘乱蓬蓬的后脑勺,忽然生出些仿佛吸猫吸爽了的满足感,所以随手弹出这么一段没头没尾的调子,可陆晓天真的来问,他又羞于解释自己刚刚表达出的情绪,于是把人搂过来摁在怀里搓圆揉扁一通摸,打算糊弄过去。
因为是在闹着玩,和昨儿夜里摸哪哪热不同,现在真的是摸哪哪都痒,陆晓天卷在被子里边笑边蹬着腿躲,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史铮一把将小孩儿从床边捞回来,两个人抱在一起又腻乎了一会儿。等陆晓天终于喘匀了,史铮忽然想起正经事,说道:“下周末,我答应刘仕去school帮几个新人压压场。你把周二周三周五周六的晚上都空出来,前面三天是排练,周六演出。”
陆晓天点点头,然后伸手去拿床头柜上充着电的手机标注日程安排。
“还有,吴昊过年的时候要回新疆老家,他上次拿来的葡萄干你好像吃了不少,我再让他带点过来?”史铮边找烟边问。
陆晓天眨眨眼看史铮,迟疑了一秒才笑起来说“好”。
史铮觉得有点古怪,点烟时又仔细想了想,才想起自己好像记错了,陆晓天那时是吃了一大堆蜜枣,葡萄干反而没怎么碰。他不动声色地确认道:“那就带葡萄干了啊?”小孩儿这次立刻就点了头。
“你真的喜欢吃葡萄干?”史铮微微皱起眉。
陆晓天见男人脸色变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必要在喜欢吃什么的问题上糊弄史铮,他只是习惯了不辩驳。
“我......”陆晓天反手开始蹭鼻子,蹭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你说要托人给我带吃的,我特别高兴,真的,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陆晓天果然是在委屈自己配合他,史铮想,他拉下陆晓天蹭鼻子的手,问道:“你其实更喜欢吃蜜枣吧?”
陆晓天的眼睛马上亮了亮,然后又垂下眼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要学着对史铮坦诚一点,因为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装得了一时恐怕装不了一世。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想叫我朋友周六过来看演出......”陆晓天还是觉得很难开口剖白,但他决定从把朋友介绍给史铮开始做起,或许有一天他就能放下不安,原原本本把自己的不堪说给史铮听。
爱吃葡萄干还是爱吃蜜枣这事,在史铮看来实在就是个屁大点儿的事,他问得这么严肃无非是不想陆晓天总委曲求全。此时他一听说陆晓天要请朋友来看演出,心思立马转到怎么能让小孩儿出出风头上了。
“行。那我给你安排一段solo,让你在你朋友面前露露脸。”史铮说完就拍拍陆晓天让他去洗漱,自己则坐在床上给经验还不足的小孩儿写能出彩的solo谱子。
排练时,史铮跟徐鸣瑟和张群提了一下这个事。徐鸣瑟表示非常赞成,因为school是个非常支持新人和新人乐队的酒吧,大量初出茅庐的乐队和乐手都从这里展开自己的摇滚之旅,让陆晓天在school有崭露头角的高光时刻,对小孩儿以后自己组乐队非常有好处。张群听完徐鸣瑟的意思,也算是比较积极地做出了配合。
表演当天阵痛第三个出场,陆晓天直到下场才挤出来找费乐。
“我Cao!陆晓天!你丫出息了!”费乐大叫着抱住了陆晓天,他俩一个胖乎乎一个汗津津,肥瘦相间凑在一起跟一盘儿小炒rou似的。费乐已经不再玩乐队而纯粹是个摇滚爱好者而已了,陆晓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也没细说,只告诉他时间地点,说如果找不到自己就先看演出。他猜测过陆晓天可能是要上台,却没想到是跟阵痛一起。
“怎么样?!我还是有点紧张,能听得出来吗?”陆晓天被费乐抱着肩膀差点摔了,他有点腼腆地蹭着鼻子问。
“太带劲儿了!我是没听出紧张,光听见小姑娘打听你了。”费乐是真心替自己哥们儿骄傲啊,简直恨自己词库羞涩夸不出花来。
陆晓天裂开嘴笑,他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要在乎费乐的看法,因为费乐是真正知道他过去的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