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又去看他腰间的伤口,还未完全显色的刺青红肿未消再加上溃烂,整个腰间惨不忍睹。
她看着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他不爱惜身体,忍不住责备道:你作的什么死,有创口还去沐浴。不洗一天又会脏到哪里去?
云开微微扭头看向她: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很难受,你不要骂我了。
月明紧紧抿着嘴拿针筒的针尖挑破脓包,又褪下注射的针尖,用针筒吸了烈酒呲到创口上。
烈酒才沾到创口云开的身体猛的一阵痉挛,眉头痛苦的纠缠在一起,细碎的呻yin从咬紧的牙关中溢出。
月明知道他很痛,但此刻她没有办法为他减轻,只能轻声哄慰道:你再忍一忍,我马上就好。
云开痛得肩胛的两块蝴蝶骨抵在一起,浑身发颤,待月明终于说了一声:好了。这两个字真是犹如天籁,他浑身的力气都被疼痛抽走,手脚大张的瘫卧在床上,怕扯到腰上的伤,连呼吸都不敢使劲。
月明用棉布纱蘸了烈酒擦拭着云开因疼痛布满汗珠的皮肤。烈酒挥发身体便有了凉意,风顺着敞开的窗口吹进来,云开不自主的瑟缩一下,月明连忙去把窗户掩上。
云开见她忙得脚不沾地,头埋在胳膊上轻嘲道:你心里肯定在骂我,骂我睚眦必报,你以前病的时候照顾你一回,硬是要找补回来一回。
月明坐回床边,伸手拂了一把他额前的头发。往常这额发总是用头油和发蜡梳得一丝不乱,现在通通掉在额前,沾了汗水。月明柔声道:你瞎编排我干什么,你病成这样我怎么可能不来照顾你。
云开这时因为身上擦过烈酒,那股被放在火上炙烤的烧热褪袪了些,半阖着眼,薄唇微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月明见状准备去跟外面的印太说一声。
才刚起身,手腕便被握住。云开因为高烧漆黑的眼眸染了一层薄雾,雾蒙蒙的看着她,满面乞容:你要去哪里?你今晚不走陪着我好不好?
见他软绵绵的卧在床上,月明的心又怎么硬得起来。手覆在紧握自己手腕的那只掌上轻声道:我不走,太太和老爷还在外面等着,我去跟他们说一声,马上就回来陪你。
云开放心的放手,月明出门和印太他们说了云开的情况,罕老爷有点不放心想进去看看,被印太一把拉住。
印太和颜悦色对月明道:好孩子,还得麻烦你今晚照顾他一下,有你在我这心才能安定些。这小子今晚真是吓到我了。
月明本就为难怎么开口说要留下来,她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留在一个成年男子房里,就算是为了治病也是难以启齿的。印太这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
印太扯着罕土司走了,厉阳意味深长的看了月明一眼没说什么,背着两手从容离去。月明见俸小赛说话还捂着胸口,知道他被罕土司那一脚踢得不轻,让艾叶领着他回家,拿一些白药服了。
俸小赛哪里敢走,呵腰对月明道:月明小姐不用记挂我,我屋里有治跌打损伤的药酒,自己回去擦一擦就行。
月明蹙眉教训他道:不要跟我犟嘴,你们少爷还躺在床上,你自己不赶快伤治好怎么服侍他?
俸小赛千恩万谢的走了,月明折身回房,云开让她躺到床上来。
月明咬着唇退到床尾,嘱咐云开别回头。云开答应了一声,眼睛盯着白色的墙面。女孩宽衣解带的影子在墙上映了个清清楚楚。
忽然听见啪嗒一声,他悄然回首,是月明爬上床榻踢掉了脚上的鞋子。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后,月明掀被躺在云开身边。他忍着腰上伤口的扯痛,艰难的侧身伸手将月明揽入怀中。月明的身体还带着凉意,贴在他炽热胸口,他舒畅的长叹一声。
月明埋首在他胸前,闻着他带有酒味的体味嗡声嗡气道:你还是趴着吧,万一睡着了翻身压到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开在她耳边轻喃:我这几日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月明皱皱鼻子拆穿他:你想我?你想我想得去逛大街?
云开用下巴轻娑着她的额头:我是恼你了,我天天给你送东西,你却对我不闻不问,还把狸奴给送回来了。
月明从他怀里抬头,怀疑的看着他:所以你是故意自己作病让我来看你?
我哪有那么傻?云开凝睇着眼前的女孩,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额前,吹得额间细碎的刘海往两边跑。女孩因为生气瞪得更大的猫瞳映出他的脸庞,他的心蓦然一痛,带着委屈的嗓音埋怨道:你爸爸回来了,有人给你撑腰了,你就想不起我了是不是?连带我的猫也不受你待见。
月明的声口比他还委屈:哪有,都是师兄吓唬我,给我讲扑丝鬼的故事,我害怕才把狸奴还回来。
云开放开搂着她的胳膊,闭眼伤感道:你看看,你总是有那么多理由堵我。我病成这样,你都不肯好好哄我一下。
见他有些伤心月明连忙伸手把住他的肩膀,好声好气认错道:我错了,你明明惦记着我,我却小心眼的计较你没亲自来找我。我以后不会了,你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