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上前,无论是谁都一样,谁都不敢上去,站上椅子,然后动手把聂慎童解下来。那一道冗沉的影子被拉的老长,投射到地上变成一道让人胆寒的Yin影。几个胆小的保姆吓的连声尖叫,四下乱跑,被管家一顿呵斥。他心惊胆战的守在门口,看着那道长条影子静静的悬着,离地的脚踝惨白,挣扎中暴出的一条条狰狞的青筋像水蛭一般浮在皮肤表层,再看一眼,还是那股让人作呕的恐惧。
真的是自杀吗,这么娇生惯养的人,竟然把自己吊死了?
警察来的很迅速,由远及近的,尖锐的鸣笛声响彻了整个聂宅。紧接着,好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齐齐走了进来,在管家的带领下上了三楼,一群人上楼的声音都好似那么铿锵的震撼。有人在询问着事情的原委,管家有问必答。这点声音也是要压低的,生怕是显露出了太多情绪。
从开始,聂之鹤只是安静的站在房门外,等待着这一群专业人员收拾局面,没见他有多少悲伤痛苦,也没有多余的话,还很沉着冷静,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睛偶尔扫一眼房间内的情况,平淡的好像死去的并不是他和他有同样血缘的兄长。
可以确定这间房间就是第一现场,放眼看去是真的很整齐干净,踢倒的椅子下都铺着不少折叠好的旧衣物,把那一瞬间的声音都吸去了。从现场的第一判断,应该是自杀。
几个人上去动作小心的把聂慎童解下来,他的身体意外的轻,瘦的都没有多少rou。他全身上下都僵硬了,冰冷的更没有丝毫的温度,早已死去多时了。
确认了身份,他就是这个别墅的主人:聂慎童。根据现场的情况,初步判定是自杀,死因是自缢,至于具体的死亡时间还要再等鉴定。明明看人感觉还很年轻,不知为了什么想不开自杀。不过他们接触多了案件,也没什么大反应了。
有人送了担架上来,几个人抬着聂慎童的尸体架上担架,先送去殡仪馆,接下来还要聂之鹤走一趟,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聂之鹤始终没有开口,他看着人把天花板上那个悬挂着的长条解下来,是一条领带,深蓝色的,想必他生前搭配的也肯定是同色的西装,都是那个男人用惯的样式。
连死都要在他的房间,用他的东西。谁说聂慎童只是个草包,他明明这么厉害。像模像样的演了两个月,明明从头到尾都是假的,竟可以一点痕迹都不露,抱着必死的决心演戏,才可以像是不是?
两个月的亲密相依,柔情蜜意,原以为是从聂同泽那里偷来的,没想到连这也不是。
聂之鹤盯着被蒙上白布的那一条,心中终于还是划过一阵剧痛。明知道他在演戏,明知道他就是存了心的要他痛苦。这人从来都这么狠,对于他讨厌的人肯定不会留后路,他这样的心胸狭窄又恶毒。没有必要为了他痛苦,根本没有必要!
他就是要这样,他死之前就都想好了,就是要这样的效果,怎么能让他如愿!
明明这么清楚他的心思歹毒,可是再一想到昨晚的一字一句,还是有一种直被利刃破体穿心的痛楚。这就是聂慎童,他从来如此,伤害人的时候从来都不留余地,这才是他,这才是他!
聂之鹤痛的连站都站不稳了,凄冽的大笑,“你真厉害,童童,你真厉害!”
警察们离去了,聂慎童自杀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手机从早到晚的响个不停,聂之鹤一个也不想接,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眼睁睁看着窗户外的光影流动,从早上到晚上,直到天暗下来,一天就这样过了。
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叫他,卧室的大门大开着,管家只能让人守在长廊上,所有人心里都七上八下。亲眼见到这样惊悚的事,生怕又会出什么意外。
这一天里已经有好几个保姆提出了辞职,实在是一大早就看到上吊的尸体造成的冲击太大,谁还能再保持平常心留下。老一辈的迷信的更多,上吊死的人怨气得多重,就算聂家的别墅再大,现在在她们看来已经成了个凶宅,稍微胆小些的几乎都不敢再留下。
谢婉莹在傍晚才匆匆赶来,她打了十几通电话都得不到回应,这个时候即便心里还在生气,也只能暂时放下。她始终是聂之鹤的妻子,现在这个时候,他的身边必须有她。
聂宅上下都是让人窒息的压抑,这个家的主人走了,再看哪里都是一股的萧瑟凋零,所有人都是忧心忡忡,担忧的朝她一指三楼的方向。
房间里一片昏黄,这个时候了也没有人开灯,只有晚霞余下的那片光。谢婉莹缓缓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聂之鹤却也仿佛没有看到她,他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反正哪里都是即将消失的光,他无论看什么也是无能为力。
“我看的出来,哥哥这几年一直都很不开心。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不要太过自责,人死,就不能复生了。”
人死不能复生,聂之鹤终于有了反应,他的眸光剧震,一整个身子都发起抖来,那种呼吸间的疼痛直刺到了骨血里,他终于回过神来,“他死了。”着实不相信的一般,“他也敢自杀,他这样的人也敢自杀?”
谢婉莹慢慢拥住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