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饭饭
唐秋水正常六点下班,晚的时间不固定。如果梁渠第二天有庭要开,那她就早走不了,需要帮他把开庭要用的全部材料准备好。不止,梁渠还会喊她进办公室,和她一起把案情整个再过一遍。
有晚归自然也会有早退,比如每周二,梁渠五点二十就会背包走人,因为周二是他上游泳课的日子。
基本上他前脚刚走,唐秋水后脚就收拾东西,和李其琪说明天见。
今天就是周二,唐秋水掐着点,看着梁渠推门出了办公室。他走时路过她工位,没停下来给她安排新的工作,直接就出去了。
而唐秋水今天的工作早已全部忙完,十分钟后,她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隔壁李其琪听到她动静,幽怨地喊了声:“真羡慕你啊秋水,太阳还没下山就可以回家躺着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心起羡慕还是在Yin阳怪气,又或者两者兼有,反正她这句话的音量不小,不远处的同事闻声都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唐秋水就这么被行了一圈的注目礼,她勉强微微笑,手上收拾的速度加快了些,把零落在桌上的唇膏、耳机、门禁卡一一拿起,来不及分门别类,也没有这个必要,只管乱哄哄地往包里扔。
确认东西都带全了,很快她就背起包,脚底踩了油似的下班了。
唐秋水的房子租在崇城x区,离匡义律所并不远,出来坐四号线,五站直达小区门口。
不过离律所最近的地铁站需要走个十五分钟左右,这一点唐秋水一直很纳闷。协茂大厦这么大一座写字楼,周边交通却如此不便利,可见崇城的轻轨规划水平尚有待提高。
好在下班的路走起来总是轻快的,唐秋水很快就进了站,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新北花苑门口。
新北花苑,一个二十几年前建成的老小区。进去第二排有一家幼儿园,每天早晚都有家长过来接送小孩,进出小区的人流不少。
小区大门口除了坐着两个上了年纪的保安,找不出其他任何安保设施。立着的刷脸仪器也是形同虚设,屏幕从未亮起,表面早已落了层灰。
破旧,吵闹,安保环境差。即便如此,唐秋水还是选择租在这里,房子租期和她的劳动合同期限一致,两年。因为这里离律所近,地铁又方便。
不过让她最终作出租赁决定的一点是,房租便宜。她住的三居室,和两户陌生人合租,房租两千五一月,加上水电燃气费平摊下来,总共不到三千。
在崇城主城区能以这个价位租到这样的房子,已经很难得了。所以唐秋水下定决心,在她拿到律师执业证升职加薪之前,不打算换住处。
五月的傍晚,温度刚刚好,微风漾起,落日西下。天空的云朵被夕阳染成赤橘,一块一块,层层叠叠地攒聚在一起,有点儿像gui背上的鳞片。
唐秋水放缓步伐,边欣赏头顶风景,边往小区里头走。她住的17号单元楼,在小区的倒数第二排。
走到单元楼的绿皮铁门前,她没有急于刷门禁卡进去,而是弯下身,朝着脚边的灌木丛唤了声:“橘饭饭,出来。”
橘饭饭是一只流浪猫的名字,唐秋水给起的。因为它全身橘黄,干饭贼猛。唐秋水每天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它喂猫粮。
只要这么喊一声,就像发出一道指令一样,橘饭饭收到信号就会夹着嗓子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围在唐秋水的脚边打转等开饭。而唐秋水总是趁着它吃饭的时候,上手狂撸它额头,爱不释手。
今天也是,橘饭饭很快就露了面,跑到了唐秋水跟前,喵喵地叫了起来。
“等着啊。”说着唐秋水卸下肩上的帆布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盒猫粮。这是她早上从家里带出来的,因为不想下班回来再上四楼拿,多跑一趟,干脆随身携带。
她蹲下来,在灌木丛旁边的石阶上倒了一大把猫粮出来。这个动作一键消音,橘饭饭立刻止了声,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伏好,低头大口大口地吞吃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橘饭饭酒足饭饱,唐秋水也如愿撸到了猫,一笔你情我愿的双赢买卖。
天色渐暗,很快单元楼的其他居民也要下班回来了。
唐秋水果断站起来,滴了下门禁卡,回头和正在地面上翻肚皮的橘饭饭挥了挥手:“我走啦,明天见。”
没等听到橘饭饭的叫声,下一秒,绿皮铁门便“哐当”一声被阖紧。
唐秋水自己的晚饭向来都吃得很潦草,冰箱里有什么存货就吃什么。今天到家后,她打开冷冻层,把剩下的最后一点三鲜水饺给煮了。
下班后的时间绝不能浪费在吃饭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她有她的安排。
唐秋水迅速洗漱完,盘腿坐上床,打开微博,进入了一个名叫但书的超话。
她去超话里逛了一圈,眼神犀利如雷达,仔细探测着有无引战或者攻击性的言论。从上往下翻了一圈,没看到需要处理的帖子,唐秋水满意地退了出去,开始看私信消息。
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