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你家捡的,上面有魔气,当时本来打算再见你时还你……”可没成想下次见面后谢玄就“死”在他手里了。
忆及往事,乔听寒噎了噎,低声道:“这是墨暄的吧。”
除了他,还有哪个魔族会和谢玄扯上关系。
“是。”谢玄抿了抿唇,纠正他道,“不是墨暄,是谢独一。”
乔听寒默了默,说道:“随便他叫什么,这块玉我给老祖看过了,对你无害,你戴上切勿摘下来。”
谢玄有些困惑地道:“为什么?”虽然他本来也没打算摘过。
见他居然不知道,乔听寒蹙了蹙眉,说道:“因为这块玉是魔族的心玉,魔族用自己的心头血炼化出来的,这块玉品质极佳,可以帮你抵挡大乘期的全力一击。”
谢玄眼睫微颤,伸出手去接过,喃喃自语般道:“可是他说,这是他娘留给他的。”
闻言,乔听寒也怔了怔,他撇开头去,有些不自然地说:“不可能。”
尽管他丝毫不想帮那魔头说话,但是……
“这块玉到炼成最多只有三年,墨暄他娘,也就是魔尊夫人,很多年前早就死了。”
所以这块玉,只有可能是三年前的谢独一,日日自己取心头血炼出来的心玉。
谢玄恍惚地听着他的话,倏忽像是站在暴风雪中,立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心头血。
他从未见过谢独一取血,所以只有可能是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当时才十五岁的谢独一,在每个夜晚在他们入睡时,用刀子一点点捅进自己的心臟取血。
不会疼吗。
不会哭吗。
为什么要这样?
谢玄攥紧那枚赤红暖玉,忽然崩溃地掉下泪来。
他知道得太晚了。
谢独一早就知道他会死,所以才会日日用心头血炼玉,只希望能救他一命,可是谢玄却亲手把自己的性命了结。
当时看到他消散成灰的谢独一会怎么想?
谢玄,你为什么没有戴玉,为什么没有戴我日日夜夜用心头血熬製出来想要救你的玉?
“你……”乔听寒显然不太会哄人,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谢玄,有些发愁似的说道,“你哭什么,魔族取心头血又不会死人,跟我们人类不一样的。”
身旁的沈如是忍无可忍地踢他一脚,说道:“你是没有心还是没有脑,不会哄人给爷爬!”
他伸手揽住了谢玄的肩膀,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玄兄弟,你先别哭,一会不是要见你师尊么,让她看到你哭得眼睛都肿了也不好,多让老人家担心……”
“什么老人家?”
一道飒爽女声从身后传来,池茵兰足下轻点,已然立在了谢玄他们面前。
谢玄慌乱地擦了擦脸,不敢对视上池茵兰的目光。
半晌,他听到池茵兰强忍住声音里的颤抖,低声对乔听寒他们道:“听寒,你们先去主殿复命,我有些话要对我徒弟说。”
“是。”乔听寒自然知道他们关系匪浅,淡声应下,便拉住沈如是便往主殿的方向而去。
沈如是惊愕地回头看向池茵兰,像是有些不可思议谢玄的师尊竟然那么年轻似的,回头一次就被乔听寒掰回去一次。
“不许看。”
“啧。”
丹峰偏殿,这里不是炼丹的地方,没有丹炉,大多都是放些丹谱书籍。
谢玄立在大殿中央,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低声说道:“师尊……”
下一刻,一条帕子甩在了他的头上。
谢玄伸手摘下,却见池茵兰眼眶红透,却紧咬着牙关不叫眼泪掉下来,怒道:“你还知道回来?”
天知道这三年一千多个日夜里,她几次噩梦惊醒都是谢玄的金蝉脱壳丹炼失败了,谢玄真真正正的爆体而亡,没有奇迹,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那枚丹究竟有多难炼,非常人之苦所能忍受。
可是谢玄成功了。
她这唯一一个当儿子养大的凡人徒弟,炼出了即使是她也炼不出的金蝉脱壳丹。
“徒弟不孝,我没想到鬼城的一天,是人间一年,弟子归迟,望师尊责罚。”谢玄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脑袋上又被狠狠甩了一块手帕。
“站起来,谁让你跪了?”池茵兰怒也不是,哭也不是,“你错在不是归迟,而是以身试药,罔顾性命,而且不曾通知师门,你让我……”
她声音戛然而止,半晌,却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你让我险些悔痛余生。”
谢玄睁大眼睛,抬起头,却被池茵兰伸出手,抱进了怀里。
她声音很轻,带着些颤意:“谢玄,回来了就好。”
眼泪熨烫在他的心底,谢玄手心捏着那块暖玉,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家的含义。
并非只有血脉相连才是家,有爱他的人在,就是家。
池茵兰同他絮絮念念地说了好多话,说静海宗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