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竟敢诅咒自己全家!
她怎么敢!
诅咒……这是诅咒吗……
顾宁脸色渐渐如死人般苍白下去,浑身似是冷极了般一下一下抖着。
宋娴慈拔了她嘴里的帕子,解了她身上的绳索,再拖过旁边的被子往她身上一裹,淡淡道:“其实,你们既都没有办法,不如试着信我一次。”
顾宁像木头一样呆滞地重复:“信你?”
“你若肯信我,我定尽全力助你长姐摆脱九年前的那段往事……”宋娴慈顿了顿,看着顾宁,“也助你。”
顾宁盯着面前这个姿态软下来便温柔非凡的嫂子看了很久很久,不知为何竟涌上一阵泪意:“你……真的不会说出去?”
宋娴慈郑重道:“我以我宋氏全族起誓,绝对不会。”
“你真能帮我姐姐?”
宋娴慈柔柔一笑:“我尽力一试。”
虽没有得到保证,但看着面前这张温柔坚定的脸,顾宁一颗心竟诡异地安定了几分。
宋娴慈轻笑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明日之后,你要学着和平常人家的妹妹一般依恋兄姐。婆母不喜人打搅,我便不要求你亲近了。”
顾宁脸色青红交接:“嫂嫂也知道,兄姐性子都淡漠,我……”
“怎么?敢下手杀我,却连在不爱笑的兄姐面前撒娇卖痴都不敢了?”宋娴慈见她纠结,也无意多劝,拿帕子给她把头发绞干了,又找来件衣衫让她换上,然后把她往床上一丢,自己与阿涓共挤一张被子,“我明日回门,得歇着了,你随意。”
闭眼前,宋娴慈忽又想起一事,笑道:“今夜刺杀之仇我还未报,这仇报起来麻烦,且看你日后如何,再决定要不要让你偿还吧。”说完便安心睡下。
片刻后,顾宁见宋娴慈放完狠话便真睡着了,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刚想叫起她,随便同她说什么都好,可低头却见宋娴慈眉头紧皱,似是倦极了,顿了顿,便再也没忍心开口。
翌日清晨,宋娴慈被阿涓叫醒,见顾宁坐在床上,两眼发直,似是一夜未眠。
宋娴慈将视线移开,洗漱穿衣。
阿涓又舀来一盆水,咬牙切齿地对顾宁说:“三小姐,同奴婢去净房洗漱吧。”
顾宁头一次没拒绝婢女的侍奉,乖乖地跟着去了,然后乖乖地换好衣服。
宋娴慈淡淡看着她:“将军还在等我用膳,我先回了。”
“嫂嫂!”顾宁叫住她,咬了咬唇,轻声问,“我可不可以和你还有哥哥一起用膳?我……我不挑吃。”
宋娴慈听了,头也不回地朝后伸出一只手:“跟上。”
顾宁一怔,伸手搭上去,只觉握住了一块暖玉。她默了默,偷偷地握紧了些。
门口几个丫鬟见门开了,恭敬地给宋娴慈和顾宁行礼。
宋娴慈轻声道:“这儿不用你们了,回去歇着吧,顺道同厨房的人说一声,今日不用送早膳来这儿了,三妹妹去我那儿用。”
几个丫鬟愣了一下方应下。
刚进院门宋娴慈便看见顾寂候在庭中。
她一愣,松开顾宁的手快步走到他面前:“怎么在这站着?”
顾寂别开脑袋:
“等你。”
宋娴慈嘴角忍不住上扬,又见顾寂不可置信地盯着后面站着的顾宁,忙解释道:“三妹妹说要来与我们一同用早膳。”
顾宁福了福身,声音沉稳地向顾寂行礼问安。
顾寂像是见了鬼,神色复杂地一直看着顾宁。
顾宁笑着提醒:“哥哥,我饿了,快些进去吧。”
眼见顾寂眉头一跳,宋娴慈忙拉着他往里走,按着他坐在桌边。
顾寂眼睁睁瞧着顾宁大大方方斯斯文文地喝粥,忍不住道:“昨夜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宋娴慈不语。顾宁淡淡道:“没说什么,就是见着嫂嫂那么娇贵的一个女子险些被我害死,还无怨无悔地在地上躺着守我,心里羞愧,又想着我这样gui缩在院子里只会拖累姐姐与兄长,便想通了。”
顾寂盯着她看了半晌,忽地夹了块软酪给宋娴慈。
宋娴慈一笑,学着他的样子也夹了块软酪给他。
顾宁两眼望去,竟从哥哥一向冰冷的脸上看出几分羞意与欣喜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寂已有近十年未见顾宁笑了,此刻真是震惊中夹着狂喜,羞恼中带着酸涩。他缓缓将视线移向身旁的妻子。
因她嫁来了顾家,他才有了与幼妹共用早膳的今日,他才能见到妹妹终于脱离那段灰暗的时光,展颜一笑。
宋娴慈恍然未觉,给顾宁也夹了块软酪:“这是我侍女的手艺,你以前应是没吃过,尝尝。”
顾宁依言一尝,不由怔然。昨天她想了一晚上,才勉强自己走出那个小院子,如今……
她看着面前的兄嫂,有一瞬间竟觉得嫂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