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那个地方可不小。”
“我去过那儿。”
“法国最大城市之一。”布兰森补充道。
“谢谢你教给我地理知识。”
“别客气。还有一条——《法国贩毒网》,吉恩·哈克曼主演的,还记得吗?”
“记得,为什么提这部电影?”
“这部电影的部分背景就设在马赛,法国第二大城市。”
“这个跟什么有关系吗?”
“没有。我只是想抓住每个机会好好教育你。电影结尾很棒。”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布兰森突然有些犹豫。“哦,是,对了,”他说,“我忘了。也许结尾没有那么高明。”
“也可以这样说,”格雷斯说,“除非你想向我释放什么信息?”
布兰森咧嘴笑了,举起双手,“没有。”
“那就好,因为电影里的坏蛋最后也漏网了。”
2月17日,星期二
在与法国官僚交涉一周之后,乔迪最终领回了未婚夫沃尔特·克莱因的遗体,护送他回纽约。她坐在头等舱喝着香槟,在乘务员看来,正像一个悲痛不已的情人从酒Jing中寻求安慰。沃尔特就不能这么高调了,只能躺在飞机尾部的货舱区。她在舒服地打盹时心想:平心而论,比起那些乘坐经济舱的可怜家伙们,他躺在棺材里,腿部空间可宽敞多了。
而且,平心而论,她在棺材上可没有Jing打细算,用的是顶级黄檀木。殡仪执事向她保证,阿尔卑斯山区任何地方都没有比这更好的棺材了。当然,看到价格时,她也知道没有比这价钱更贵的了。
整个航程中喝的一杯又一杯香槟仍然在体内翻腾,这让她排在长长的移民队伍中时,尽管头脑昏沉,心情仍然很愉快。入境处检查护照的移民官询问她造访的原因,她希望自己不要一身酒气,并努力在外表和声音上表现出适度的悲伤,“为了埋葬我的未婚夫。”
她拿好行李,进入到达大厅。一看见沃尔特的两个孩子,她立刻便想再喝上满满一杯酒。身材高大、神态严肃的唐,是他40岁的儿子;卡拉是他35岁的女儿,比哥哥热情得多。他们来机场迎接,完全是出于对已故父亲的尊重,而不是因为对这个可能成为他们继母的拜金女的关爱。
“卡拉,”乔迪用胳膊搂住她,“哦,我的天哪,太可怕,太可怕了。”她哭了起来。
“爸爸可是个滑雪高手,”唐冷冷地说,“他有多年的滑雪经验。他不会出错的。”
“当时下着暴雪,”乔迪抽泣着说,“什么都看不清。”
“爸爸不会出错的。”唐又重复了一句。
“我们会住在爸爸家里,直到葬礼结束,”卡拉说,“希望你没意见。”
“但我们觉得,你可能想独自一人待着,哀悼我们的父亲,也避开媒体的sao扰,因此我们给你预订了酒店房间。”唐说,“你看着办吧。”
“乔迪!”突然,她听到有人大喊她的名字。
她转过身,只见闪光灯一闪,接着传来照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又是一声喊,她朝右瞥了一眼,闪光灯又是一阵闪烁。接着又一阵。
十几个摄影记者竞相高喊着她的名字。
“乔迪,你了解沃尔特吗?”
“你对沃尔特的财务状况了解多少?”
乔迪是六个多月前在拉斯维加斯的百乐宫酒店认识沃尔特的。在酒店一间允许吸烟的酒吧,当时他正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喝着马提尼酒,手拿一支雪茄。她与他就隔几张桌子,边抽烟边喝着玛格丽特酒,盯着每一个可能上钩的男人。这是该市最贵的酒店之一,能在这儿入住或只是进来喝一杯的客人非富即贵。
她前一天刚从布赖顿赶来,到此稍事休息,玩几把大赌注21点纸牌,顺便物色一个新男人。一个可爱、孤独、上了年纪的男人。会有人对她投来的目光表示感激。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人要有钱。非常有钱。
如她在高端约会机构上登记个人资料一样,此次旅行也是一次投资。
似乎这次旅行她的运气比期望的来得更早些。难道第一天就要赢大奖?
他身材偏胖,肌rou松弛,一头浓密的银发,上身穿黄色古驰羊毛衫,里面是一件带金色纽扣的衬衫,脚蹬一双蓝色山羊皮休闲鞋。她猜他75岁左右。
他看上去很是孤独。
也很悲伤。
而且手指上并未戴婚戒。
此时他正弓背盯着手机屏幕。是在看华尔街股票价格吗?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机,吃掉马提尼酒中的橄榄,将酒一饮而尽,随即示意服务生再来一杯。接着他抽了一口雪茄——从上面黑黄相间的标签,她能认出他抽的是高希霸雪茄。
她夹起香烟,盯着他看。烟雾缕缕升起。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抬起头,接住了她的目光。她对他微笑。他微微点头以示友好,然后眨了眨厚眼皮,继续低头看手机。
她马上捻灭香烟,拿起酒杯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