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大理寺。威重庄严的大理寺正门,围满了京城百姓。乌泱泱都是人,门口挤挤攘攘的、远处踩在石阶上的,甚至还有十岁多的小孩爬到树上“我本来还以为这次也抓不到人,没想到竟给抓住了”大娘啧啧称奇。“这谁想得到冷不丁就说抓住了。我有个朋友还说,指不定是找个人来顶罪。”中年男人举了举手中瓜子,“这不,我特意来瞧瞧。”还有大胆的小贩趁着人多,浑水摸鱼往这条不让摆摊的街上跑,小心穿梭在人群中,“冰冰凉凉的酸梅汤好喝又解暑”百姓们在大理寺门前,表情兴奋又好奇。或讨论着案子,或用夸张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看到”过酒楼被烧得多狠,或压低声音表情神秘的说着不知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热闹极了“爹爹,再往前点、再往前点”狄昭昭兴奋地坐在爹爹肩膀上,跟着爹爹一起往前面挤。他们本来是打算早点来的,结果狄先裕睡了个懒觉,便来迟了。这会儿正努力往前钻。狄昭昭抱着爹爹的脑袋,小脸也满是兴奋,好奇的看着周围好多人。爱撒欢、爱热闹的小孩,还是头一次凑这么大的热闹他亮晶晶的黑眸四处张望。发现大家都在讨论放火的坏人,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高兴,十分惊喜“爹爹,原来大家都和昭哥儿一样喜欢抓坏人的故事”正在小孩指挥下,找空隙往前挤的狄先裕“”这能一样吗来大理寺看被抓的纵火犯真凶,大多是来看热闹的吧没听到爹爹回答,小孩也乐颠颠的自顾自说“那以后昭哥儿写的抓坏人的故事,肯定也会有很多人看吧”努力认字、努力念书的小孩,一直没忘师父画的大饼。心心念念着要写故事、写抓坏人的方法,把坏人统统吓跑吓得不敢再干坏事。“可能吧”狄先裕想到小孩让他帮忙誊写的那些,感觉脑壳都有点疼。那些玩意,每个字他都认得,每句话也读得懂,但是前后因果衔接,时而让他感到脑袋空空,又时而冒出满头问号。那一条条理论,真有人愿意看自信满满的小孩听到爹爹的犹豫,忽然就想起来大家看他小本子的反应,蔫了一下“那怎么办”狄先裕终于钻到了前排,对他来说,有前世挤地铁、挤高峰电梯的经验,这点小场面算什么他回忆着往事,忽然处于一种“尔等哪见识过拥挤大场面”的微妙快乐状态,身板都挺得直了些。有点飘飘的咸鱼,乐呵呵对蔫蔫的小孩说“慌什么爹到时候给你支几招。”文娱大爆炸时代可不是说着玩的。什么漫画、、电视剧、电影、图文故事全是他这个cao劳社畜的灵魂安慰剂。“窝哇”看着爹爹头顶哗啦啦爆竹一样冒蘑菇字条,蔫了一会儿的昭昭瞬间高兴起来。兴奋的用小手去抓蘑菇字条,跟打地鼠一样快乐。每一只地鼠,都是新的惊喜,好多奇奇怪怪,他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听到小孩“窝哇”的一声,狄先裕嘚瑟地挺直腰杆,嘴角不住地往上翘。那些技术理论,他是不行的,脑袋空空。但说起吃喝玩乐,享受娱乐之流的东西,他狄钮钴禄咸鱼,绝对是大佬级别的不虚傻儿子最近老坑他,咸鱼也是有脾气的终于找到可以拿捏小屁孩的东西了“不许乱动。”狄先裕笑得跟捡了一百两黄金一样,把在他头上高兴得乱晃的昭昭稳住,把他两条小短腿按在胳膊下面,怕他乐摔了。狄昭昭也跟捡了一大麻袋冰糖葫芦一样,美滋滋的抱着爹爹脑袋笑,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他就知道爹有办法又高高兴兴聊了一会儿,吃了小贩卖的零嘴,喝了冰冰凉凉的酸梅汤。父子俩期盼好久的“故事里的审案”,终于开始了。到了时辰,大理寺正门被两名差役缓缓推开,露出里面的全貌。“哇”狄昭昭小脸兴奋。“哇”狄先裕大脸感慨。坐在高堂之上,头戴乌纱帽,身着威重绯色官服的狄松实,看见了前排的父子俩“”大理寺正门二厅布置摆设都一样,正厅不过占着大的优势,显得稍微庄重威严些罢了。狄松实看着一脸兴奋,满脸期待,像是瞧稀奇一样瞧他的儿子和孙子,实在理解不了这一大一小到底在兴奋什么大理寺难道没看过他这身衣服难道没见过案子到底什么情况,难道不是早就清清楚楚了还是他们父子俩亲手找的关键线索祖父木着脸。咸鱼崇拜,高兴地给头顶的小昭昭嘀咕“你看你祖父,这就叫目光如炬,不怒自威”祖父手持一块惊堂木,往巨大黑案桌上重重一拍。“砰”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整个衙厅之中,让人心神一震。不由肃静。咸鱼眼神更崇拜,压低声音跟小昭昭激动说“看到没,这就是气势你祖父的气场杀人于无形”他爹不愧是他爹,不愧是他认定的“一路状元直上清北,毕业勇闯中央”的狠人他大腿狄昭昭小脑袋也捣米似地点,眼睛亮亮的“祖父真厉害”案子逐渐“开审”,周围百姓也逐渐发出类似的惊呼、感叹之声。其实在大理寺内部,案子早就结了,这七天都在做各方面的善后工作。要往上汇报、证据要整理、线索要固定、卷宗要撰写这样的大案,从物证到口供,每个点都要做得扎实,让后人再挑不出任何毛病。要是因为善后这些事没做好,落了口舌,让后人挑出了毛病,说案子有问题,到时候可没有后悔药吃。这次当众审案,为的也不是“以审破案”,而是为了公布真相,重建威信,让所有人实打实的相信,纵火的恶人确实被抓住了。狄寺丞在审问时,甚至模糊了很多细节,更侧重仇恨和动机,再简单带点作案过程。是非恩怨,作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