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偏了下头,笑道,“不许咬我耳朵了,痒得很。”
“喜欢耳鳍的话,下次给你亲。夜深了,还是先睡吧。”
谢鸿微有些狐疑地盯了他一会儿,难得板起脸,手指掐了下管陌柳的侧脸,“师兄,最好别叫我发现你到底瞒了什么。”
管陌柳只含笑,幽蓝的眼瞳回望过去,“那要是现在我告诉你呢?”
“坦白从宽。”
管陌柳沉吟了片刻,展眉一笑,“还是不说了。”
“嗯?”谢鸿微歪了下头,凑过去小声问道:“你再说一遍?”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但却颇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好在鲛人应该是不怕暴风雨的。管陌柳笑吟吟地抱住了他,低声哄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去一趟东海罢了,很快就回来。”
谢鸿微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了,“哼。小心被他们关起来,逼你和他们生崽子。”他不开心,咬了下师兄的耳尖,用牙齿磨了磨,却又有点委屈,旋即就松了口,闷闷地不说话,睡觉去了。
倒把管陌柳弄得心软又心疼的,连忙哄了几句,谢鸿微倒也理他,但是不说话,只睁着眼,却没精打采的,也只好放他睡去了。
早知道就不如瞒到底了,却又怕那时候惹得他太生气了。管陌柳在心里低叹了一声。
谢鸿微对东海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毕竟他们有前科。可若是没瞒住被发现了,那才是糟糕透顶。他气起来,能忍着几个月不说话的。
明日再哄哄罢。管陌柳有些怜爱地亲了亲自家师弟的唇,抬手抚平他微皱起的眉毛,不免真的轻叹了一声。
谢鸿微就又把他抱进怀里,终于肯开口说话,“……师兄说过,以后什么都不瞒着我的。”他不是单为这件事不悦的,“你这样,我以后都没办法再信你。”
这话说得就重了,不似他们寻常笑闹那般轻拿轻放,转眼就能过去。谢鸿微抿了下唇,“当我没说。”
只是那表情委屈得很。管陌柳瞧了又是懊恼又是自责,心里软得不成样子,“师兄知道错了,下次一定都告诉你,你再信我一次,怜青。”语气也是又低又软。他还想发个誓,却又晓得谢鸿微听了只怕更恼,竟一时间失了言语,舌尖上的巧言辞令都成了无用功,最终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谢鸿微也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肯慢慢地伸出手。
两个人拉了个勾。
有些幼稚,而且谢鸿微也不是小孩子了,只是偶尔大人之间也需要一点孩童间的分寸,柔软又天真的,倒比什么山盟海誓更管用。
谢鸿微的脾气总是散得快,早上起来也就好了。
管陌柳脸埋在他怀里,睡得颇有一种不省人事的感觉。
只是谢鸿微摸了摸他的脸,依旧烫得很,于是低声唤道:“师兄?”
管陌柳动了动眼睫,却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有些喑哑,“唔,热。”
怪可爱的。谢鸿微就低头亲了亲师兄的额头。
过了一会儿,管陌柳倒是自己闭着眼起了身,只是照旧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散漫得不似他了。
谢鸿微就笑,把他还按回床上,“你睡罢。今日是初一,我知道的。”是各峰弟子该去宗务堂领资源份额的日子,照理来说他们迢照峰是没有的,但是掌门说四舍五入倒也算他们够十个人,该领还是领点吧。不过就不知这总共师徒三人,他是怎么入得出十这个数字来的。
楼观倦看不上眼那点子仨瓜俩枣的。但管陌柳跟着掌门处理宗务,总是到了日子便从掌门那领一份,回头宗务堂却还来人问他怎么不去,索性后来就准时先去领了。
只是谢鸿微却是第一次去。再加上宗务堂和他们迢照峰的距离还有些远,于是便花了些功夫。好在宗务堂的弟子也大多认得他,没在审核上多为难他,却还顺道从柜台底下抓一把子糖给他。
谢鸿微面上的笑意不由得敛了,他盯着手里那些糖,真有几分莫名其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谁看见他都给他塞点小玩意?
“谢谢,我不吃。”谢鸿微把那糖推回去,向那弟子点一点头,还很礼貌,“有缘再见。”
在他身后,那些弟子闲谈起来:“我就晓得他不收的。”
“那你自找个什么没趣儿?”
“那倒不是,今儿是六月一,按我们家那边的历法,是儿童节来着。我本来想托他送一份糖给管师兄的,免得师兄总训我。但他长得太好看了,忘了。”
“皮痒的话去刑法堂,别在这里发癫。”
……
谢鸿微回去的路上就把那事忘了,只是摸了摸袖子里,还有好几颗糖,第一次感觉自己无福消受。
等他回到房的时候,管陌柳还睡着,然而眉毛皱着,唇也是抿着的,在绯红面容的衬托下便显得唇色泛白。
谢鸿微上了床,又叫了他一声,“师兄。”他俯下身抱起了管陌柳,准备带他回后山的湖泊那儿去。
只是管陌柳睁了眼,却摇一摇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