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坦德离布达佩斯只有20公里,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除了到处可见的高大栗子树之外,窄街上铺著浑圆的鹅卵石,行走着由白马拖拉的车辆,马蹄得得,回声清脆而悠远。小小的城镇中心是小巧玲珑的中央广场,也是圣坦德最热闹的地区,广场边露天咖啡座和餐馆林立,红男绿女悠闲的用餐,享受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的美景。不修边幅的艺术家当街展示他们的画作,无论你买不买,神态都一样的潇洒不羁。再转眸一瞧,除了餐馆之外,四周亦到处都是卖匈牙利手工刺绣、民族服装、陶器或布娃娃的小商店,那鲜艳的色彩,趣味别致的造型,将这座古城镇点缀得缤纷浪漫,像一首动人的情诗。然而,仅只这样的程度,对晓笛而言实在是不够,这一方扰攘尘世中的净土,对她来讲简直就是一片沉闷无聊的坟地,倘若不是研究所内另设有一栋设备完善的休闲中心让她打发时间,晓笛早就冲进镇外的森林里去做狼人狂嗥了。这日,晓笛来到研究所恰好满半个月,午前三十分,她自健身室回到孟樵房里,刚冲完澡出来,正在擦拭头发,孟樵冷不防地跑回来了。哎呀!今天还真“早”啊!想想,她有多久没看到他了呢?唔好像才四天而已,哼哼!不久、不久,不、算、太、久!“晓笛,失败了,全都失败了!”“呃?”他兴奋地一把抱住她,她忙抓住围在身上的浴巾,虽然二月的匈牙利不再下雪,却还不是时候让她高唱裸女万万岁。“干什么啦!你”“你可以原谅我了吧?”晓笛顿时恍悟。“你是说那个全不成功?”“是的,没有一个成功。”暗暗松了口气,但晓笛仍板著一张臭臭的脸。“是喔!那很好,不过我以为你要我原谅的是别的事。”笑容马上消失一半。“什么别的事?”晓笛淡淡瞟他一眼,然后挣开他回身坐到梳妆抬前继续擦头发。“既然你没事,我想回台湾了。”孟樵一惊“为什么?”他在她身后自化妆镜里紧张地抓住她的目光。“你在这里不开心吗?”“开心?”晓笛没好气的嗤了一声。“无聊死了,有什么好开心的?”终于明白是什么问题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这样,一进入实验室里就忘了时间,可是”孟樵低声下气地忏侮。“可是我一想到就会尽快回来陪你了呀!”“那倒是。”晓笛认真地点点头。“刚开始是一天,然后是两天,接著是三天,现在是四天,再来呢?五天?最后呢?一年?”孟樵心虚地瑟缩了下。“你你可以打手机来提醒我嘛!”“我才不干那种事咧!”晓笛嗤之以鼻地说,继而转过身来仰眸望住他。“既然是你的兴趣,别人没理由干涉你,可是你真的太过火了,难怪你老妈受不了。告诉你,无论任何事都该有个限度,而你根本是没限没度,我保证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忍受得了你这种我行我素的行径!”孟樵苦著脸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我我知道,但但但”“当然啦!”晓笛忽又回过身去面对化妆镜。“我也没资格说你,反正跟那个美丝一样,我也只不过是另一块rou而已嘛!少年仔爱吃rou,吃过猪rou换牛rou,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吃腻了要换鸡rou或羊rou”孟樵不禁啼笑皆非。“你怎么这么说?”“不然该怎么说?”晓笛面无表情。“当初撞歪了你的小乌,所以我要负责安抚你的小乌?”“晓笛”“老实告诉你吧,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所以才会跟你上床而没有掐死你,所以才会莫名其妙的为了救你跑来匈牙利,所以才会白痴白痴的陪你待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但是”她咬牙切齿地从镜子里瞪住他。“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楚我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什么也没说,原本我还以为你很单纯,会跟我上床必定是有特别意义,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竟然”“当然有!”孟樵焦急地转到她身边单膝跪下。“你以为我是那种可以跟任何女人上床的人吗?”“你不是吗?”她微侧过脸来轻蔑地斜睨著他。“事实上,我认为你是那种一听到女人说:来吧!你就硬得比谁都快的人。”孟樵心虚地窒了一下。“我我说过,那时候是我好奇嘛!之后也有其他女人诱惑过我,我也没有和她们怎么样呀!”人哪,就是不能做错事。“哦!没想到你对美丝倒是挺忠心的嘛!”孟樵气急败坏地唉了一声。“就跟你说不是了嘛!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呀!同情她是有,但!”手机突然又很不识时务地在他口袋里叫了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关机扔到一边去。“晓笛,拜托你,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了好不好?”晓笛眼神怪异地凝住他半晌。“你还在跟美丝上床的时候,会这样低声下气的跟她说话吗?”孟樵两眼一翻。“当然不会,我不是说”“那你会为了实验而好几天不去想到她吗?”“我”“啊!这个更不会,你们一天不见都不行的嘛!”晓笛嘲讽道。“你做研究,她做实验,志同道合嘛!而且她随时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你叫到她身边,要上床你就陪她上床,要孩子你就帮她一起制造孩子”孟樵一把捂住她的嘴,脸上的表情跟哭也差不了多少了。“晓笛,你到底要我怎样,你说,我一定照办!”晓笛哼了一声。“我可没那么了不起,哪能命令堂堂大博士做什么!”“怎么没有?我不是一直在告诉你szere!!”这回换电话追踪过来了,孟樵正想叫晓笛不要接,她却已经先一步拿起话筒了,他只好对她拚命摇头,表示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