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依旧是那个老式天花板。
卡尔闭了闭眼,几息后坐起身来,不过是再普通的动作,他却猛然僵住,脸色一下变得苍白,重新跌了回去。
浑身的疼痛提醒着卡尔不愿回想的记忆。
视野中晃动的顶灯,被压在头顶的手,颤抖的身体,无法抗拒的束缚,指尖、亲吻、压制、挣扎、灼热……最后是那个男人抱起他时在他耳边说的话。
“贺仁州,我的名字。”
蓦然睁开眼睛,恍然间,天花板浮现出那张带着痞气的脸,被卡尔狠狠瞪住。
贺、仁、州!
客厅。
穿着朋克外套服的男人瘫在沙发上,一头红色短发乱糟糟的,活似鸟窝。他伸了个懒腰,一双腿伸的老长:“啊!还是回来好,出个任务真他娘的累,眼睛都熬肿了。”
按照惯例,齐裴每次结束任务回来都要睡个昏天黑地,不补回觉来绝不会出门,今天倒是稀奇。
“不在家睡觉,来我这干什么?”
齐裴的声音一本正经,边说边比划:“俗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次一连去了七天,我都快想死你了州哥!”
不置可否,余光瞥见他眼皮子直打架的模样,贺仁州难得认真:“你可以在沙发上睡一觉,”齐裴眼睛一亮,就听贺仁州继续道:“如果想体验睡梦中被我扔出去的感觉。”
来回指了指两人,齐裴比了个大拇指:“州哥,咱们什么感情,那可是日月为证天地可鉴!我相信你肯定不会把我扔出去的。”
说完对着贺仁州嘿嘿一笑,抽过抱枕搂在怀里,用行动证明自己真打算赖这睡一觉的想法。
“肩膀、小臂、腰、腿,小裴,你说我选哪个地方好呢?”
贺仁州靠坐在对面的沙发,手里把玩着一个刀柄,手指翻飞灵敏有力,他单眼微眯,对准齐裴的方向做出扎飞镖的举动。
浑身的姿态都写满了漫不经心,但两人相处了十几年,齐裴知道他没开玩笑。
生怕贺仁州一言不合就动手,齐裴一撅而起,连忙认怂:“停停停,哪都不好。不是,州哥,你干什么想打我?”
“帮你清醒清醒,省得你露宿街头,引人围观。”说完,他手里的刀柄突然窜出刃来,即使是低调的黑色,依旧不掩其锋利:“都是为你好。”
……大可不必。
恨不得跳个舞证明自己很清醒,齐裴胡拉胡拉头发,坐的无比板正。
突然,他望向贺仁州,眼睛睁的溜圆:“州哥,你该不会是心疼我,所以才赶我回家?”
不知道他从哪得来的荒谬结论,贺仁州默了默:“回来看过医生吗?”该不会出趟任务把脑子出傻了。
贺仁州的视线意味太强,齐裴反驳:“我脑子没问题。”
齐裴这么说完全是有依据的。
之前他又不是没留宿过,兄弟几个凑一起热闹热闹,困了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只要不吵到州哥,他压根不管。这次肯定因为心疼他乏累,担心睡沙发上补觉不舒坦。
虽然客厅的沙发很大很软,躺在上面很舒服,但是架不住州哥觉得委屈他了。
拳掌一击,齐裴笃定点头,绝对是这样!
哎,州哥就是口是心非,他懂的。
不忍直视齐裴呆蠢的视线和一副发现什么但不好戳穿的隐晦兴奋,贺仁州耷拉着眼皮,摆了摆手:“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齐裴蹂躏着手里的抱枕:“这两天给你打电话,每次都是聊不到两句就挂,发的消息也不回,一问兄弟才知道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出过家门。这不是怕有什么状况,过来看看。”
说完,齐裴视线带着询问,俨然一副等着回答的模样,可惜被看的人没有帮他解答疑惑的意思,嗯了一声:“还有别的事吗?”
齐裴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事,其它的倒没什么,于是他老实的摇了摇头:“没了。”
“门在左边,我就不送了。”
“……我没想走啊,”蓦然被离开,齐裴懵了一瞬,以为自己听错,眼巴巴看向对面这人。
窝在沙发里转了转手腕,贺仁州浑身透露着慵懒,只是存在感太强,叫人无法忽视。他眼尾微挑,不仅没理那望眼欲穿的视线,还额外交代一句:“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我。”
啊?
不让来打扰是什么意思?首先肯定不是因为嫌自己吵,他们两个一起长大,什么性格彼此都熟悉的很,州哥并不排斥自己来家里找他。这段时间齐裴也没惹事,不存在避免气愤之下对他‘痛下杀手’,不得不暂时切断兄弟之情冷静冷静的情况,那么……
愣了一下,齐裴面色突然一惊:“州哥,你该不会生病了吧?!”坏了!坏了坏了,病到需要在家修养生息的地步,显然已经非常严重!!
连忙打开光脑,齐裴快速搜索着治疗绝症的医院。
莫名其妙被扣上绝症的帽子成为将死之人,贺仁州看着齐裴面上的急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