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收买杨洲,但现在跟杨洲谈判的毕竟不是电力通信的原班人马,有前车之鉴在那里放着,而且他们也没有多大的权力和胆量动用巨额资金去做这种不可告人之事,当然要去找那些与电力通信有利害关系的领导请示汇报,而且当晚就去了。有的人认为,电力通信那几个头头脑脑已经被宋力忠害得快死翘翘了,他们的利益不能再受到更大的损失。不管行星数据出多少钱收购电力通信,但这笔钱是属于国家的,按照行星数据的一贯做法,到时候肯定会把出资额公布出来,政府在拿到这笔钱后,为了在全国民众面前做出一种姿态,这笔钱的用途肯定也得尽量公开,任何个人想在这里面捞到什么油水很难。所以惟一能保证他们利益的,就是想尽办法把他们在电力通信中的一万多个关系户留下来。既然李远方表明态度把这事全权委托给杨洲来办,那就可以以杨洲为突破口,花巨资收买也好,用大家的权势威压也好,想办法逼杨洲就范就是了。但有些头脑比较清醒的人当即就表示反对,有人说道:“杨洲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和威压成功的,当时李远方收购现在的行星电子的时候,我是中央派到南京的工作组长,跟杨洲有过接触。据我所知,杨洲这人是软硬不吃,大局观念特别重,凡事只讲一个‘理’字,有的时候还有点死脑筋。所以虽然与行星数据合作搞硬件开非杨洲一手促成的,但当李远方要收购行星电子的时候,杨洲是坚决反对的,按照他的想法,一个国家控股的大型企业,没有反过来让一个私营企业完全并购的道理,要是行星数据投资入股对企业进行体制改革,倒还说得过去。其实在那个时候,李远方已经明确地向杨洲表示,行星电子被兼任后让他留任,而且给他许下了当时国内最高的薪酬标准。对杨洲个人来说,被兼并其实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他所担心的就是行星电子被兼并后会大幅度裁员,原来的那些员工没地方去,还有退休职工的安置问题。后来还是我给他做了好几天思想工作,以组织决定的名义去说服他。代表李远方到南京的郭海林也一再承诺,要裁只会裁掉个别的中高层干部,不会裁掉一个普通职工,行星电子被兼并后只会扩大规模安排更多人就业而不会造成大量职工下岗,对那些按照新体制交给社会保障的退休职工,如果确有大的困难,公司不会就此坐视不管,逢年过节的福利一分钱都不会少,还给杨洲写了保证书按了手印,才最终说服了杨洲。”可能是觉得当时杨洲逼郭海林写保证书按手印的事特别有趣,这个人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行星电子被兼并之后,被裁下的那些中高层干部由有关部门重新进行了安置,我们给杨洲两个选择,一是接受李远方的聘请继续留在行星电子,二是给他升一级到政府机关任职。杨洲当时哪个选择都没要,说因为他个人能力问题没把企业经营好,使得一个大型国营企业落得个被私营企业兼并的命运,他负有领导责任,要求有关部门对他进行处理,所以升级就算了,要是继续留在行星电子,他更是没脸见人。不知道当时李远方看中了杨洲哪一点,非要把他留下来。一般情况下,李远方是从来不出面的,但那次他亲自到南京去做杨洲的工作。李远方到南京前,陈老爷子还专门给杨洲打了个电话。杨洲和李远方、宋力忠的谈话内容我不知道,但陈老爷子给杨洲打电话的时候,我是在场的,杨洲用的是免提,所有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当时陈老爷子在表明身份后,只说了一句话,‘哪里跌倒了应该从哪里爬起来’,然后就挂了电话。陈老爷子打电话的时间,在李远方到南京前两个小时,本来杨洲打算干脆不跟李远方见面的,但接完电话后突然决定亲自到机场去接李远方。李远方当天就走了,第二天又来了宋力忠。宋力忠来了之后,杨洲就和郭海林一起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由郭海林宣布杨洲将继续留任,并全权负责行星电子的改制。新闻发布会开完的当天,郭海林就和宋力忠一起离开了南京,行星数据在南京几乎没留下一个人,非常放心地把所有事情交给杨洲去办。”听到这里,那些倾向于收买杨洲的人眼睛一亮,说道:“既然杨洲自己的公司当时被兼并的时候,也要求尽量留下他手底下的员工,说明他跟我们是有共同语言的,而且李远方好像对这个条件并不知情,所以今天杨洲在谈判桌上提出的要求很可能只是郭海林的意思,只要不是李远方的意思和杨洲的本意,那就好办多了!从行星电子的情况看,李远方这人放权放得很彻底,对杨洲是非常信任的,如果杨洲同意了我们的要求,事后李远方应该不会说什么。”那个知情者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情你们是不知道的,虽然行星电子被兼并后,基本上没裁掉一个人,但几乎没有一个带‘长’的人能留在原位,各个机关也进行了大幅度的裁减。郭海林离开南京后,杨洲马上宣布进行结构调整,撤消所有带‘长’的人和机关工作人员的职务,在两个月内重新进行考核,达不到要求的,要么到一线工作,要么卷铺盖走人。调整之后,机关工作人员和领导干部的数量只有原先的五分之一不到,另外的五分之四,在行星数据高工资和高福利待遇的诱惑下,再说现在工作也不好找,大都选择到一线工作,只有少数人选择另谋高就。”说到这里,知情者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