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
虫族吗?是虫族!?
那支被杀戮与苦难包裹的种族,在星际中一向使各星系闻风丧胆。
它们几乎从不单独行动,无论在哪,基本没有种族会发现一只落单的虫子。
于意瞳仁里的恐惧更甚,他想起了联盟的战争宣传片——总是以对抗虫族的侵略为噱头,炫耀自己的强大,足以与虫子匹敌。
在哪呢,还有吗?还有其他虫子吗?
到底为什么会在这。
我会死吗。
我只是想拿钱而已啊。
触角颤动着,男人的面孔逐渐扭曲,原本古铜色的脸庞逐渐变得灰白,下颚的肌肤被刺穿,鲜血直流,点状的孔洞一点点地被刺大,皮肤里伸出了类金属外骨骼,一点一点的蔓延扩张,吞噬着皮肤,最终如盔甲盔甲般包裹住男人的下颚。
于意看到男人没了肌肤包裹下的骨头,逐渐大张的嘴巴生出两指粗细圆柱状的口器,尖端像是骨刺,细长尖锐,微微分成两尖瓣,留出一孔洞。
漆黑的,如墨。
啊啊啊!
几乎就要尖叫出声,于意再一眨眼,男人却消失了。
冷汗顺着脸颊下滑,现在是正午,这里是被太阳暴晒的土地,于意却如堕地狱。
恐惧蔓延着,于意微微侧头。
那是一双只剩着黑色瞳仁的眼睛。
漆黑的,如墨。
咚咚咚,咚咚咚。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喉咙抽搐着吐出干呕声,于意的上眼皮落下,又颤抖着升起,最后只看到了最开始那个男人,没有了触角,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类男性。
之后的事情便是如此的顺其自然。
于意眼泪婆娑,双腿颤抖着想要逃走,又听到了男人让他停下的指令。
在乐天地工作了半年,于意别的学不会,只学会了欺软怕弱与装腔作势,比起从前,如今更是胆怯。
恐惧感让他停下,他怕惹恼了男人,颤颤巍巍地转过身,靠近男人。
逃不掉的吧,他是虫族啊。
于意偏着头,有些谄媚地想要开口,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动物,颤颤巍巍地讨好捕食者,祈求着一线生机。
幸运的是,这只小动物运气很好
男人仅仅以在人的外表,半拖半拽地领着浑身僵直的于意前往招募地,逼迫着他吃下几片小药丸,让他在实验室里待满半小时观察用药反应,最后让他回家。
走了以后,于意便不愿再来,不想却被男人直接找上门来。
他不敢多想,哆哆嗦嗦地顺从。
三日后,实验结束那天,本该到此为止。
为了缓过神,于意甚至暂停了乐天地的工作,靠着积蓄过日子。
他也不敢去见那个给他信息的客户。
但他却总是梦见遍地黄沙与一声声呼唤。
一开始于意以为自己是被吓狠了,发癔症,琢磨着也许过几天就好了。
结果症状却持续不断,模糊的呼喊声越来越大,梦中黄沙愈发喧嚣,有时醒来甚至感到口干舌燥,如有沙粒。
拿来的两万块钱最终也没买上腕机,反而一直藏在床底。
他不敢花。
今天于意准备去医院,好好地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也许是心理?至今为止,只要回忆起那个类虫的男人,他便忍不住瑟瑟,脑袋一片空白。
是该好好看看了,他舔着干涸的唇瓣想到。
自从实验结束后,于意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娇嫩。
原本住惯了的小破屋子现在看着哪哪都不对劲,穿惯了的衣服也会硌得皮肤又麻又痒,就连人也越发懒散了,动弹不了几下就气喘吁吁。
没有公主命,得了公主病!
于意恶狠狠地骂自己。
他侧躺在床上,小土丘一样的乳肉撑起白色的睡衣,卷起的衣尾露出了于意的小腹。蜷缩着的指尖一下在空中晃荡,一下抚摸着白嫩小肚子。
一幅情色的画卷。
到底去不去医院呢?
于意杏仁大小的脑子不足以支撑他思考别的,他也想不起来什么未雨绸缪,只觉得自己现在不难受了,就不去了,能省点钱。
于是他又高兴起来。
估摸着快到中午,于意扶着肚子站起来,又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扶着肚子,随即解放双手,伸个懒腰,开始满屋子找吃的。
现在是大白天,但岩水巷的屋子可没有什么早晚之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要开灯的。
于意在昏暗的灯光下往柜子里找了半天,也没摸到什么吃的,倒是搞得头晕眼花,莫名其妙幻视了好几只虫子,一眨眼又不见了。
没吃的。
于意皱着眉头挠下巴,伸手往放着钱的抽屉里一抓,锁了门,又乐颠颠地去小超市买东西了。
——
于意瞪着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