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的时候,赔了多少违约金?现在,他难道不想趁这个机会赚回来?我这个老同学,我再清楚不过了,哼哼,他比谁都心狠手辣、比谁都狡猾!”
子寒怎么可能为了她封笔,现在却跑回来敲诈她的钱?呵,但愿这不是她自作多情。
“其实”楚伊菊眼观鼻,鼻观心,小声地开口“其实我那天遇到他了。”
“谁?”方琳惊愕“乔子寒?他真的回来了?”
“嗯,”她点了点头“而且,这间饭店还是他帮我check的。”
咄咄怪事!”方琳疾呼“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回来?是重续旧情,还是索取赔偿?”
“他怎么可能跟我明说?”楚伊菊努了努嘴道“他只是说,回来做应该做的事。”
“话中有话,耐人寻味!”方琳满脸鄙夷,这小子死性不改,不当作家了还专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嗯他帮你甩掉记者、住入饭店,看起来,似乎对你还是余情未了这样吧,伊菊,你要想办法说服他,让他不要同我们打官司。”
“他肯听我的?”她不是说这小子心狠手辣、很狡猾吗!
“必要的时候,牺牲色相!”方琳扶住她的肩,鼓励道。
“哈哈哈——”楚伊菊笑得气喘吁吁。牺牲色相?学姐可真幽默!就算她肯牺牲他肯要吗?
“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到时候打起官司来,你就等着哭吧!还有,健忘的学妹,我得提醒你,这周末,电视台有个访问你的脱口秀节目,到时候你记得打扮一下,我会派于秘书来接你的!”
方琳恶狠狠地提醒,楚伊菊却只顾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至于对方还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听见。
自从搬进饭店,已经一个星期了,她像被囚禁般,哪儿都不能去。
除了方琳,她见到的只有服务生和于秘书,心中浮起的那一缕幻想,不禁失落。刚开始,她还以为他会来。
子寒大概把她忘了,或许,他正忙着对照她那本“抄袭”的,跟律师商议如何提出控诉
日子一点一滴,变得慢了起来。从前,时间可以在构思文字中流淌,让她不去想他。但现在,知道他就在不远处,她便再也没有心思酝酿,常常呆坐着,数着时钟的分分秒秒。
其实,她有他的手机号码,是那天他留下的。只不过,她不敢打。
打过去,自己能说什么呢?她不是一个会找借口胡乱闲聊的人,可以想象,当她拿起话筒打过去,她和他之间只有尴尬、沉默。
他也曾说过,如有需要,他很乐意帮忙,但那也许只是老朋友之间的客气话而已。
楚伊菊只能每天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台上,看太阳从东边那幢大厦顶端升起,再落入西边那丛绿林之中。她的眼睛里满是天空变幻的颜色,金黄、妃红、淡青、深蓝,而她的心里,却只有一个人的面孔。
这天晚上,她饿了。茶饭不思地想了他那么多天,也该饿了。
可是,当她打开饭店套房里的冰箱,却发现全是红红白白的洋酒,商标晶莹闪亮,很漂亮却不能填饱她的肚子。
若是在家里,会有方琳替她准备的食物,可这几天,一切乱了调,方琳也顾不了这许多。
一时间,楚伊菊只觉得沮丧万分,像被孤立在荒岛上。
此刻是深夜两点,她到哪里去我吃的?饭店的餐厅已经关闭,或许街头的夜市还热闹着,但她不能想象自己一个女孩子,独自在深夜穿梭于龙蛇混杂的夜市,只为了能吃到一碗面线,这听起来可怜又危险。
她又想哭了为了吃而哭,如同丢脸的小孩,但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哭泣中,她不知不觉地拿起电话,拨了她早在脑子里背熟了的号码,铃声像绷紧的弦,弹了三下,忽然,有人接起。
“喂”他的声音从黑夜那边飘过来,让她怔怔的,想说的话都忘了。
也许,她并不想说什么,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让他低沉悦耳的嗓音抚慰孤独的她。
“是伊菊吗?”他忽然问。
准确的猜测击中了她的心,一阵慌张,楚伊菊立刻挂断电话。
真是可笑的举动,她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撞到了自己暗恋的学长,没有勇气面对对方,只好跑开。
电话铃随即响起,像追着她似的。她的心里更加紧张,握住话筒的手震了震,弹跳地松开,仿佛她握住的是一个滚烫的壶。
铃声不屈不挠,一阵接一阵紧密地响着,非得要强迫她回答似的。
楚伊菊捂着备受“凌虐”的耳朵,只得拿起话筒。
“见鬼!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挂电话?”乔子寒似乎有些生气。
一个半夜三更被人轰醒,却又不知自己为何被轰的人,当然有权利发火。
“我我想吃你煮的面。”楚伊菊忽然觉得万般委屈,抑制住哭腔地说。即使挨骂,也是她自找的!
“肚子饿了?”沉默一阵,他对这个答非所问的句子却并不恼怒,好像还低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