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咕噜噜往嘴里灌,因为他的好友坐了下来,正闷不吭声地看着他,他不干点别的就要和罗桀对上视线了。几口下来,詹琦就感觉到自己喝牛奶喝得有点急了,虽然刚才罗桀倒牛奶的短短几分钟时间里他就把三明治囫囵消灭了,但是还没全部嚼完,现在一嘴巴食物加上猛灌牛奶,他有预感这样下去自己会呛到——
“噗!”
詹琦看到了被喷出了老远的奶液,嘴边湿湿的,鼻子也湿湿的,他一摸,摸到了从自己鼻子和嘴巴流出的牛奶。
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罗桀小时候有一回吃面呛到,从鼻子里喷出面条的画面,詹琦忍不住笑了起来,抹着脏兮兮的下巴庆幸周围只有罗桀,其他人不在场,看不到他的糗样。
手腕忽然被抓住,拿开,干净的纸巾代替他乱抹一通的手仔细地擦起了他的下巴脸蛋。詹琦装作无意地推开罗桀的手,自己在旁边抽了几块纸巾往脸上糊,“小事儿,我自己来就行了!”
罗桀收回手离开饭厅,很快带了一条热毛巾回来,詹琦想接过,可是好友丝毫没有把毛巾给他的意思,俯身对着他的脸蛋认真地擦拭。詹琦如坐针毡,他怎么才发现,他和罗桀真的太过太过亲密了,他是怎样的笨蛋才会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罗桀的照顾?他总以为是自己在照顾罗桀,但从醒来到现在,睡衣、床单、三明治、牛奶、纸巾、热毛巾,一样接一样,他都要错觉罗桀像自己小时候的佣人阿姨了。也正是因为他们形影不离,他身为哥哥没有和罗桀适当保持距离,鼓励罗桀与更多人交往,才会害罗桀以为喜欢上他了。
罗桀喜欢他这种人有什么好处?何况罗桀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他在推特刷到过的,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异性都基本上不会对好友产生欲望,他们更加不可能。
正走着神,詹琦感到把脸蛋擦得舒舒服服的热毛巾没了,他眨眨眼想插科打诨一句,罗桀的脸突地在眼前放大。詹琦下意识地张开嘴巴接纳轻轻顶着他的唇瓣请求准入权的舌头,被舔得有点触电感的同时心想罗桀真的好喜欢在餐桌边上吻他。
等会儿,吻……他?
詹琦的身子倏地往后一退,察觉到不妙已经晚了,随着“砰”的一声,他连人带椅摔倒在地上。詹琦“嗷”了一声,龇牙咧嘴地喊疼,但在被罗桀冷不丁从地上抱起来后吓得好像忘了痛。想到昨天晚上遭人目睹,他仿佛胃都要打结了,赶紧忍痛挣扎着用力从罗桀怀里跳了下来。他拍拍衣袖,无视罗桀神色糟糕的脸,悄悄后退两步跟金发青年拉开距离,“你干吗呢,我又不是骨折了,搞那么夸张,哈哈。”
罗桀答非所问,“詹琦,说太多的谎舌头会烂掉。”
“呸呸呸!你才烂舌头,而且我哪有说谎?”
“我昨晚是和莎莎接吻吗?”
詹琦的手心出了汗,“我说‘是’你信不信啊?”
“……”
“好了好了,别纠结这个了,去看看莎莎起床没有,今天我们一块儿出去玩儿吧?”
“和莎莎?”
“还有她的姑姑啊,对了跟你说,莎莎的姑姑没比我们大多少岁,听说也是个大美女,”詹琦兴奋道,“说不定她对我一见钟情,那我们今天相当于提前四人约会了!你说好不好?”
罗桀沉默了一会儿,答道:“随便吧。”
雪断断续续下了几场,圣诞假期转眼快要结束了。罗桀要带去学校的东西不多,一个背包就能装完,他三两下收拾好一切,与父母告别后步行到车站坐大巴回学校。
临走前,罗妈妈一边将脏衣服抱去洗衣机一边还在问,“这个假期詹琦怎么都没有来咱们家,你们吵架了吗?”正在客厅读报的罗爸爸不以为然,“元旦节之前罗桀不是才去詹琦那儿住了几天么。”
“没吵架。”罗桀将自己吃早餐用到的餐具洗净,走出厨房,“我走了,到学校之后我会打电话回来。”
门打开,外头没有下雪,天阴沉沉的宛如彩照被去色,风钻入房门带进来一点灰意。罗妈妈开洗衣机的时候恰好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少了呼呼风声的房屋一下子变得安静,她突然担心起儿子有没有穿得足够暖和,匆匆拿了一件罗爸爸的羊毛衫便追了出去,可她站在家门口左右张望,已经没有儿子的踪影了。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不远处,看起来很像是詹琦家的,但是车里面就司机一个人,那肯定不是詹琦来接罗桀的车——她老爱夸儿子的好朋友是个甜心,她知道要是詹琦真的来了,不可能不进来和自己打个招呼,再天花乱坠地赞叹自己做的点心好吃。
“他们肯定吵架了,”吹了短短十几秒风罗妈妈就冷得打了数个喷嚏,她只好关了大门,揉着鼻子回到温暖的屋里,“詹琦竟然没和咱们儿子一块儿去学校,我还以为他们离不开彼此,毕竟上大学都没能让他们互相疏远。”
“哦,”罗爸爸翻了一面报纸,显然不在意,“有什么好操心的,罗桀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但我们和詹家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罗桀没出生的时候我们还说如果他是女孩儿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