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传来,鸽子飞过碧蓝的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了金发男孩的脸上,他看着面前的红发男孩,红发男孩头上尖尖兽耳兴奋地抖了抖,伸出小拇指,小心收好指尖小爪子。
“约好了,等我们长大了,你做我的新娘,我做你的新郎,然后我们结婚,一起走。”
“嗯!”
小拇指勾在一起。
这是孟听竹成为新人狱警的第一年,他以同级第一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加入狱警队伍,被派到最臭名昭着的零号天牢。
只要经过一两年历练,他就能走到中央晋升,这是别人羡慕也得不到的机会。
而他没想到的是,零号天牢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最棘手的当属犯人们马首是瞻的黑老大何永义,他居然要孟听竹成为自己男宠。
孟听竹很崩溃。
更没想到的是,最后他会站在天牢的天台上,举枪对着何永义,他想肯定是风太大了,所以他才会流着泪。
他不想何永义死的,但是……
砰!
踏入零号天牢的第一感觉就是森冷,四周不知何处隐隐传来的,男人们的低笑声。
孟听竹穿戴整齐,早上对着镜子练习敬礼,站姿挺拔,表情认真,态度端正。
他有一张过于nai油小生,让人无法信服的娃娃脸,金发碧眼,配上制服还是让人第一眼就轻蔑,这样年轻漂亮的孩子能办成什么事儿,下面毛都没长齐吧。
“听着,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成绩,第一也好,最优秀也好,在这里,你就是一条狗,做好你的本分,看守好这些蠢东西,不能听见,也不能看见,更不要靠近,明白吗?”
“是,长官!”孟听竹敬礼。
老头扔一张照片在桌上,照片里的人一头刺猬般的坚硬红毛,狼耳,臂膀纹了大面积纹身。
“在这里,你需要注意一个犯人,何永义,他是这里最强的,零号天牢的老大。”
照片里的人,目露凶光盯着镜头。
老大?天牢里还有老大?难道这里拥有最高权力的不是我们狱警吗?
“当然不是,我们只不过是狗而已,死了就拖去裹尸袋,扔到外面的大海,你以为这座天牢为什么建立在海崖上,你这样的一年死了多少个,他们都不会死的,你来之前没听说过零号天牢吗?”
孟听竹一时哑然。
“为什么从零号天牢里出去的人,一两年,就能晋升中央,你没想过吗?”
“因为里头的犯人都残暴凶恶,只要在里头呆半个月,非死即伤,但我有信心,我能圆满完成任务!”
老狱警没有再说其他,只是冷笑一声,看着前方,继续前行。
走在天牢,越往里,越幽暗冰冷,他们的皮靴声,谈话声,回荡在全封闭的钢铁牢笼里,一直走到尽头。
昏黄的灯光里,老狱警在离门一米远的位置停下,背着手,微微抬抬下巴,示意他去开门。
孟听竹隐约感觉到不对劲,那是一种动物本能里对于危险的敏锐。
太安静了,好像有什么人在观察着一切。
门口的把手和其他牢房的铁把手不一样,是金的,雕刻着狼的图腾。
他缓缓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门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吱嘎声。
门后的世界被一层浓厚的黑暗所笼罩,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在努力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灯光下,一把血迹斑斑的椅子孤独立着,表面肮脏,痕迹斑驳。
椅子上有一支向日葵,颜色鲜艳,仿佛熊熊烈火燃烧着,像是梵高画里那样的旺盛。
太黑了,太安静了。
他警惕地绷紧神经,不由自主深呼吸,心跳加快,身体呈现战斗准备姿态,这黑暗里潜伏着什么东西。
咚!
一声闷响在诡异的寂静中突兀地响起。
孟听竹汗毛倒竖,身体猛地一震,目光迅速转向声响处,手紧紧地按住腰间警棍,可灯光之外只是更加浓稠的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耳朵竖起,捕捉着每一个微小的声响,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动静。
“你靠过来一点。”有人在黑暗里突然说。
孟听竹惊得一颤,用力握紧的警棍对准声音来源。
黑暗里栏杆的另一边,是一个红发的,几乎浑身赤裸的男人,狼的耳朵,大面积的纹身看不清图案,手上脚上都戴着铁制镣铐,和照片里的何永义一模一样。
孟听竹心中迟疑,但是,还是走近了一步。
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也许靠近一点没什么,孟听竹想,而且周围太黑了,他想仔细看清楚这个人。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磁性,带着难以言喻的,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再近一点。”他轻声说。
声音富有诱惑力,仿佛在邀请,又似在命令。
仿佛有一种力量在呼唤着孟听竹,孟听竹忘了呼吸似的,缓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