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刚刚结束,作战科正是最忙的光景,一屋子爷们工作压力大,上班时间又不能喝酒,一个两个都被传染了病毒似的纷纷点上一根烟。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烟雾缭绕,几乎跟仙境似的。
满屋alpha的信息素加上尼古丁味混在一起,不消十分钟,很快有人受不了了,一边开窗通风一边喊道:
“喂,少抽点吧,这屋里呛死人了!”
“谁有清新剂,喷一点!”
“我来,”又是老孟跳出来,拿着一个小玻璃瓶在屋里喷了十来下,烟味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的山茶花香。
刚刚抱怨的战友冲到窗口吸了口气,满脸放松:“乖乖,可算呼吸着新鲜空气了!诶老孟,你这是什么牌子的清新剂,可真好闻。”
“上次在酒吧,一个小oga送我的,”老孟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瓶,“我请他喝了好几杯酒呢。”
“原来是风流的纪念,难怪不像你一个alpha能喜欢的味。”
山茶花香被风扇送到房间的各个角落,有个闻不惯alpha信息素的beta也忍不住夸赞起来:“是好闻,回头我也给我女朋友买一瓶。”
老孟得意地一笑,何故伏在案边打开档案袋,轻轻吸了吸鼻子,眉心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微蹙起来。
老孟的清新剂是香是好闻,客观上否认不了,可何故闻着总觉得还不够完美,这香味太普通,普通到商店里随便一瓶山茶花味的沐浴露洗手液香水都是一样的;但这香味又太刻意,连那所谓的淡雅花香都是工业香精精心营造出的化学配比。
何故指尖一顿,档案袋上的丝线从食指上滑落。
光天化日的,思绪竟然可耻地溯回到昨晚,花间苑那个满室幽香的房间。
他努力甩甩头,像是赶走蚊虫的牦牛,妄图驱散邪念。
老孟的小插曲很快结束,屋子里的人各自忙着正事,工作繁忙,很少有人说闲话,办公室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空气流动,那山茶花味很快便散了。
可记忆似有通感,何故越想忘却,那萦萦的暗香反而越是缠着他甩不掉,甚至朦朦胧胧的,仿佛能闻到似的。
“老何,去不去食堂?”
一只手搭上肩膀,何故微微一颤,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老孟的脸。对方看见他的表情,愣了一愣: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何故反应迟钝地抬眉:“什么?”
“不是,那小花魁真就把你榨干了,还是你守着童子身太久,人都虚了?”
老孟笑呵呵道。何故看了看桌上的镜子,里面的青年并没有朋友嘴里开玩笑的疲惫和倦色,但神情恍惚是真的,像是长梦初醒,魂不附身。
“不去食堂,”何故把资料收好站起身,“大院外头商场新开了家拉面,我请你。”
“得嘞,老板大气。”
老孟眉开眼笑,勾肩搭背地和何故往外头走,一边还不忘关心一句:“一上午看你都不太高兴,有心事?”
何故自然不会说自己是无缘无故想起花间苑那个人屋里好闻的香味,这样的下流话老孟敢听他可不敢说,于是信口胡说道:
“演戏结束之后,部里好多人都被调查令带走了,我担心会不会查我。”
“你清清白白有什么可查的?”
说话间两个人下了楼梯走到大院,老孟闭了嘴,等过了执勤哨岗,这才继续道:
“c党上台之前,我姑父在报社当差,为了生计写了不少文章讨伐他们,现在眼看c党要查到他脑门上了,给媒体界的大佬塞点钱,再刊登两篇文章歌功颂德……”
到了中午,街上的人流渐渐密集起来。商场门口有不少顾客进出,何故和老孟没有穿着全套军装,但没人认不出他们的装束。
在a国,军部可以是普通人的靠山,更可以是轻易压倒一个人生活的五指山。尤其在帝都,军部所有的核心职能部门都驻扎于此,任何一个人都是得罪不得的。
见到两个军部的人,一般民众唯恐避之不及。二人身旁路过的行人都心照不宣地微微让开些距离,仿佛隔了一堵无形的空气墙。
军部在百姓心中一贯只手遮天,对此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你放心,不管怎样大洗牌,军部永远屹立不倒。倒是特工部和工商会那群人要大放血咯……卸磨杀驴,历朝历代哪个不是这样。”
两个人进了商场时老孟还在絮絮叨叨,何故本来心里也没真的考虑这些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睛不时往身旁瞟了瞟。
军旅之人没几个爱溜达逛街的,何故不常进商场,偶尔夏天家里停电了来这里头避暑吹空调,总是感叹大商场里面干净卫生,连空气都淡淡的飘散着香味。
从前他是糙人,现在亦是。可如今他只觉得商场里一股廉价的消毒水味,嗅了一会便想干呕。
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强忍着不适,嘴上敷衍着老孟,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