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天空下过一阵雨后更加澄净,柔柔的日光里隐约可见春霞编织的彩虹,蔚蓝裹着虹光呈现似绿若蓝的明yanse彩。
遗憾是你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大自然的美,你正在被盛装打扮,像是一个jg致的偶人娃娃就要被摆放到陈列架上,等待着被人挑选。
虽然等待你的并不是人——
在这个古老而偏僻的村庄,每隔十七年就要选出一名纯洁的少nv送往山中的祭台上,作为荒神的新娘将自己奉献给山中的荒神。
每一个被送进去的新娘都只有一个下落不明的结局,无人知晓那些姑娘们在那个祭台上发生了什么,更不会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从哪里消失无影踪了。
你所从小听到的故事都是山中住着无数的妖魔鬼怪,荒神的存在镇压者妖魔,所以才让村里外出的行脚商能平安穿越那座荒山。
相对的,为了表达对荒神的敬意和谢意,每隔十七年,村中就会选出一名纯洁的少nv成为慌神新娘,将她盛装打扮,载歌载舞送入山林中,留下盛装的新娘在祭台上等候荒神,其余闲杂人则撤离。
那一天过后,荒神新娘不知所踪,村民们也像是忘了这么个姑娘存在过,自顾自的继续平静生活下去。
你也会被这样一夕之间遗忘,不管是疼ai你的爹娘,还是一起追逐过蝴蝶的玩伴,亦或者曾背着你淌过河流的兄长,大家都会在今夜之后忘记你的存在。
你会孤独地在那个祭台上消失,不知道自己是会被神明碾碎,还是被野兽撕碎,什么也留不下的消失在那山林深处的祭台上。
你穿着繁重的振袖被搀扶着跪坐在轿辇上,大家都穿着祭典的浓重se彩衣裳,或是举着火把,或是挥舞着神乐铃,亦有人唱着古老的歌谣,而你始终面无表情地紧紧握着手里的绘扇,双目平静注视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山林。
祭台在半山腰上,是一个天然凸起的岩石,你会被人们抬高轿子就这样举到跟岩石一样的高度,你再从轿子里直接走下祭台,然后面朝着来时路的方向跪坐。
而大家会朝你鞠躬拜别,你将会看到欢天喜地送你而来的人们,一个个面无表情麻木地转身离开的背影。
只有你一个人会被留在这密林之中,被无尽的树木包围,看不到完整的天空,连光也稀稀拉拉从繁茂的树叶缝隙落下,风一吹就像受惊的流萤四散而去。
你跪坐久了脚有些麻,自顾自的换了姿势坐到了岩石边,又觉得衣衫厚重压得喘不过气,丢开了绘扇把长羽织脱了铺在自己身下,还觉得不够,又把腰封扯开,脱下了振袖也铺在脚下,直到只剩下一件单薄的浴衣,才觉得轻松许多的坐在了衣服上,晃着一双腿,踢掉了自己的木屐,光洁的脚后跟一下下砸在岩石上,也没用多大的力,所以不会痛,但是慢慢还是会泛红。
在你看不到的高处,藏匿着一双深海般蔚蓝的双眸,正在悄无声息的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
从他的角度会有大片的蓝花楹遮住上方的视线,最先看到的只有纤细的baeng两条腿,而后是被风吹着摇曳的裙摆,绳结固定住沙袋带掐出了纤细的腰,最后是你稚气未消泛着健康红润的脸庞,以及那双盈满萤火的湖泊眼眸。
没有恐惧的慌慌张张,也没有绝望的哀哀戚戚,你像是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只是个来山中游玩的旅人,悠闲的晃着一双腿,甚至哼起了软软的曲调。
在你眼中跳跃的光,如同恒古的星火那样宁和而又温柔,那让他有了某种希望,所以他吹起了风,让枝头盛开的蓝花楹温柔落在你怀中,看着你捧起了那些幽幽蓝紫se的花儿垂眸微笑,他乘风而来也落在了你面前。
传闻中荒神身形巨大且面容可怕,有着巨大的獠牙,还有一双血红se铜铃一样的眼睛。
但在你面前的少年似乎跟你差不多高,面容其实也谈不上可怕,无非是他的发se跟常人相去甚远。
“……你的头发好像晚霞啊。”你有些感慨的看着他的头发,而后与他深邃的蓝se眼眸相对,你问他:“所以,你就是荒神大人,我的夫君吗?”
没有哭泣的祈求,也没有怨恨的咒骂,与你眼中只有平静到近乎认定一般的宁和。
被誉为荒神的少年慢慢又靠近了你一些,像是在仔细检查着你,你没有闪躲的静静和他对视着,哪怕他的手触碰到了你的脸庞,你反而笑了的伸出手也触碰他的脸庞:“好软啊,我以为会b较y,而且是冷的……结果你b我还暖啊。”
“……你真的不怕我。”他在说出这句话后,面容上终于有了些许的表情。
很淡,就像是积雪融化了几分,让人看不出到底是哪几分,可是变薄了的冰层透出了那被霜雪包裹住的翠绿春se,隐隐传递着就要完全融化,让枝头开满繁花的信息。
而后他将你抱了起来,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余光里树木在下坠,不过这都是你的错觉,是你被他带着飞上了天,繁星变得很近,如同是你伸出手就能摘到。
“我们去哪儿?”你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