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昀明白,凌霄煜的口气越平淡,当日那些事情发生时便会有多么凶险,他只是不屑于将事情说的很严重而让自己担心。“他一个人?”沈清昀问。凌霄煜点头:“不但是一个人,手里居然连个武器都没有,那么小的一团,全身都是伤,看着就很可怜,不知道是怎么去到那里的,可可能是被遗弃,也可能是被人带过去的,当时我还派了人打听--” 被激怒的太子可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才明白,原来那个地方居然真的跟御灵族有关,那是培养御灵族下一代主人的地方,所以他当时就想到余宁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吊着一口气没死,只怕是因为他的身份。Yin差阳错的,他居然救了一个跟御灵族有关的人回来。虽说当时他确实在找御灵族的人,但救余宁却不是因为这一点儿。后来余宁醒来,似乎不愿意提起过往,所以自己便从来没问过。“我一直想让他选择自己的人生,可他对前尘,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凌霄煜说。沈清昀在江国待了这么多年,余宁是什么心性他最清楚不过,自然明白,“只怕他只想跟着你,谁让你救了他。”凌霄煜说:“他当我是他主子,给了他命的,可他跟春华,就像我弟弟,我从来没将他们当奴才或是侍卫看,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我也没料到,他居然会自己揭开御灵族这个身份。”“他不放心你。”沈清昀说:“而且能揭开御灵族这个引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估计是想要重新捡起那些旧事也说不定。”互帮互助,本就是兄弟之间不必客套的事。“怎么忽然提起这事来了,可是想到了什么?”凌霄煜问道。沈清昀本想着余宁既然跟御灵族有关系,会不会便能参透重生的秘密,可现下在大殿上那些有关御灵族的禁忌也慢悠悠的飘了出来。他想,或许自己不该奢望太多,有些玄妙,还是顺其自然才好,不论是自己,还是凌霄煜,亦或是玄帝。所以话一开口,就变了样子,“我在想,玄帝白日里还在大殿上将这难题丢给我,怎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突兀地改变策略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沈清昀顿了顿,忽而看向凌霄煜。凌霄煜也在瞬间反应过来,说出了沈清昀猜测的事情。玄帝之所以迫不及待亲自来拿人,一定是因为他觉得太子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怕偷鸡不成,所以才匆匆赶来。“不太好,我们得快点儿。”沈清昀要去掀车帘,刚动作,便被凌霄煜罩过来的氅衣围住了:“夫人让你注意保暖,我的话不听,你娘的,总该思量思量。”“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已经克制了。”他看着面前的人,一本正经的说:“若是不正经,现今早就已经连氅衣带你一起拥进怀里来,哪能还让你安安静静坐在我对面?”“我--”我现在是真讲不过你。沈清昀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不过有氅衣在身,再想掀帘子的时候,凌霄煜倒是没管,街道上偶尔有马蹄声传来,带着远处熙熙攘攘的犬吠。余宁骑在马上,不远不近地跟着。而春华--春华貌似一直没看到。不消片刻,就见听闻的远处马蹄声飘进了。沈清昀眯眼一看,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是刚刚还在想着的春华,另外一个,沈清昀觉得有点眼熟,可夜色下视线不佳,加上他对那人似乎不太熟悉,因此一时半刻没能将这人想起来。转而间,春华已经来到马车前,“公子主子,风炎有事要禀。”听了这名字,沈清昀才恍然想到,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人眼熟了。想到第一次在太子府的不愉快经历,又怕凌霄煜乱吃飞醋,于是裹着氅衣向世子身旁靠了靠,没敢说快请过来还是别请过来。哪怕知道风炎现今引在太子身边是为他们做事,那也不行。凌霄煜淡淡瞄了他一眼,面上虽然没多大变化,但心里却很愉悦,他让春华将人带来。风炎自从立誓跟着世子行事之后,其实凌霄煜并没怎么用过他,毕竟也是个苦命人,而且常年在太子身边跌爬滚打还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大抵上不是太工于心计就是别有所求了,这种人一般情况下都不太好用,毕竟容易踩到一些他不想被人察觉到的逆鳞。所以多数时候,他对风炎的唯一要求,只是好好行事而已。风炎一直本本分分,这该是第一次主动离开太子身边,想来也是有要紧事。果然,风炎一来近前便摘了斗篷,“不好了贵人,前方各路人马集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身后若是无路,还望贵人三思而行。”意识再明显不过。沈清昀坐不住了,向前挪了挪,“你跟在太子身边,可知真相?”风炎似是没想到沈清昀会插言,着实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收敛了情绪,“太子入宫后便不许我等随行,因此并不知道原委。那日太子慌张而回说是与皇后发生了些不愉快,怕惹恼了玄帝,便慌忙带着我等出宫,之后便被人一路追踪。”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凌霄煜,“贵人曾说假设发生任何意外,只到城南万家庄躲避,时机一到必能原路而回,却不曾想到夜里太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非要嚷着回江国,也因此引来了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