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凌霄煜过来的时候,沈清昀便委委屈屈地靠过去告了状,“殿下,太子好像要图谋不轨。”凌霄煜:“……”还什么都没做的太子:“??”他是如何得知的。沈清昀说:“我夜观天象,替自己算了一卦,殿下,想不想听听?”凌霄煜似乎并不想听沈清昀究竟观了什么天象,在沈清昀还想胡言乱语的时候将人强行扛进了马车里,并不管其他人的眼神是否瞄着谁,也不管沈清昀的意愿。沈清昀自己,倒是无所谓世子是扛还是抱,总归不是自己走,倒也乐得所见。只是,世子殿下貌似并不只是抱抱那么简单。以吻封缄,凌霄煜端的是清心寡欲,可做的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沈清昀脱力靠在马车软枕上,随手拨了拨香炉里焚着的香,表情餍足带着软,他虚喘了口气,勾住了世子不安分的手指,绕过那金丝腰带,将人缠过来。凌霄煜抬眼看他,见他神情端正眉眼却含着笑。“是了,就是这么个表情。”凌霄煜说:“初次见你的时候,也是这般诡计得逞的笑,说说看,是不是故意的?” 小县令的狼狈沈清昀似有所感,却明知故问:“故意什么?”“偷东西。”凌霄煜靠过去,将人圈起来。沈清昀看着他,狭长的眼微微眨了眨,“偷什么了?”“心。”凌霄煜含糊着吻过去,将那些情话连同魅惑般的笑容尽数收进心底。他们一路而行,因为乔装打扮的缘故,倒是躲过了好几拨追兵,虽然偶有暴露,索性没什么大麻烦。这一日,刚走到杭江境内,凌霄煜便卖了个关子,说是不远的前方有故人在,可任凭沈清昀如何打探,他却闭口不言,什么都不透露。沈清昀不太满意,便想让世子为为难,然而还没等实施,便发现前方有人。杂草丛生的山道口有一群人,旁边湖泊平静无波,湖泊边缘,一华丽的八抬大轿停在此处,里面端坐着一位富态少女,少女身边跟着位仆人,正将一位看起来十分文弱的年轻人按在地上打。
那男人怀中死死护着一块牌位,上面写着什么却看不清楚,总归是谁的灵位之类的。轿子旁跟着个小丫头,挽着冲天鬏,伶牙俐齿的,“我们小姐是这云州城中有名的美人,你一个从七品小县官,能被我们小姐看上是福气,居然敢恬不知耻口出狂言,当真是不知道头顶着谁家的天,脚踩着谁家的地。”小县官纵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却依旧硬气,“天道不公,举头三尺无神明,这李氏江山迟早要败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你好大的胆子。”那小姐怒而惊起,“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小姐祖上是做什么的,居然敢暗嘲李氏江山,简直是不想活了。”“我说错了吗?”那男人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打死我也是如此,我不改口,昌国连年征战民不聊生,百姓无法安居,朝中jian臣比比皆是,皇帝昏庸,天要亡昌国,让你们这些官官相护的臭鱼烂虾当道,日薄西山之势,死有何惧?”“官家的坏话你也敢讲?小姐,这人杀了便是,省的满口胡言连累了咱们。”手下随从眼见这人胡言乱语,惊得冷汗都要落下来了。可轿中的主人却并不觉得这算什么,“胡言乱语如何就得杀了?带回去好生教训就是。”那小姐脑满肠肥,手里还拿着只啃了一半的鸡腿,带着满嘴油渍,继续说道:“本小姐就喜欢这种宁死不屈的,你们几个过去,把那牌位给我抢来劈了烧柴煮菜,再用杭间的醉花春下酒。”立刻有下人上前抢了木牌劈成两截。“谢玉莲,你不是人。”县令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嘶声大骂。“本小姐是仙女,确实不是凡人。”那被唤做谢玉莲的小姐自轿子里走下来,看着地上挣扎的男人,“与你娘子这般恩爱么?我偏要让你伺候本小姐舒坦,让你娘子亲眼看着,你是怎么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那小县令不堪受辱,被人制住没法有别的动作,当下便要咬舌自尽,岂料那小姐早有所感,“你敢死,七旬老娘,还有你那如花似玉的娘子,回头我便全送到窑子里让她们挂牌接客,邱宏远,你想含笑九泉,还是想不得好死,是愿意让她们好生活着,还是一命呜呼,仅凭我一句话。”小县令将那苦水咽了,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人,本以为会就此屈服的他却突然死命翻身挣开桎梏,端的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奈何小姐身边随从全是能打的,双拳难敌四手的小县令到底还是被一脚踹翻在地。沈清昀他们就是在这时出手的。小姐身边的随从都带着刀,刚刚那一番纠缠使得小县令的手臂被划出了一道猩红翻开的口子,看着触目惊心。一众打手与那小姐丫头被沈清昀他们带来的人制服,全都捆起来绑在了湖泊边缘的树干上。那小姐气愤异常,“本小姐乃杭江三堂当家主母,从三品女官,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绑架朝廷命官,简直是不想活了。”沈清昀卷着帕子微微偏了头,掩住了那一声汗香脂粉气,三堂当家主母?从三品女官在此强抢良家妇男?“谁封的朝廷命官?”沈清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