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该怎么办。”那莫慌不择路脱下自己单薄的衣服,按压上呀去给卡尔止血。
惨白的嘴唇没有动。
“卡尔先生,外面的人为什么”肾上腺素飙升,那莫战栗着,口齿都不利落。
屋外枪声激烈,有人濒死哀嚎。那莫从未经历这样的大规模有目的的枪击和轰炸,如果不是卡尔他必死无疑。
但惊恐过后,那莫垂下眸,藏不住由内而外的恐惧,声音微弱:“先生,你要我陪你死吗?”
“卡尔先生她是我亲妹妹我不能。”那莫呜咽哀求。
屋里的人找掩体开枪,那莎南抱住头部卧在笼子里尖叫,那莫被卡尔裹挟着,脑子混沌,精神恍若在万物之外。
这一声把那莫吓一激灵,他低头看去。卡尔背抵在家具边,胸口有一个大窟窿,股股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那莫
“不是因为怕你,不是因为习惯。”他悄声补充道,说着只有他俩听得见的悄悄话。
那莫靠在卡尔怀里直打哆嗦,断断续续说:“你救救她我求你了她不能落到尼雅手里。”
卡尔依旧没有反应,似乎早已沉睡过去。那莫没想到,一向能提前做好所有打算的卡尔,临死前却什么也没有交代。
冰冷熟悉的触感贴上那莫的腹部。
那莫瘫软坐在地上,双手不知所措悬在空中,没有纱布可以处理,医生也不在。
哐当,卡尔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他好像静止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像具冷冰冰的雕塑,无光的深邃眼睛注视着那莫,仿佛千百年就见那么一面。
木门严严实实挨上几枪,卡尔和那莫锁上门,推过杂物间里的破家具挡住屋门。
一秒、两秒、三秒,依旧没有答案。
桑基挑眉拉回正题:“扯远了不是,我们刚刚不是在讲金织叶嘛。”
卡尔眼疾手快抓过那莫的手臂,拖进一楼杂物间里。
脑中刹白————
室内响起莫名其妙的掌声,桑基意味不明地勾唇,伸展鼓掌的双手,讽道:“真是难舍难分啊。诶,你上一个女人不是被做成人彘了吗?手脚都被砍掉了,装进桶里滚来滚去。”
“这一个玩腻了又准备怎么处理?”
“我不能看着她回到雅图帕村,她没有任何错,她只是个孩子。我————”那莫还想说服卡尔。
鲜血淋漓的手摸上留有温度的脸颊,那莫憋住哭意与心脏深处的抽痛,试图唤醒他:“卡尔先生,卡尔先生你理理我,回答我好不好?”
卡尔直接捂住那莫的嘴,“消停会儿。”
卡尔也没让他俩重逢太久,单手横抱那莫的腰,离桑基远一点之后,拿刀割断了脖颈上的枷锁。
那莫动作一滞,不可置信地盯向卡尔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以及指向自己的枪。
“妈的,居然还有后援。”桑基被迫卧倒在地,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
他试探卡尔的呼吸,晶莹的泪珠滴在静默的手臂上,额头轻轻贴在卡尔冰凉的手背上,蹭了蹭。
悄声说:“我也是喜欢你的。”
“不是我的人。”卡尔嗓音疲惫嘶哑。
那莫身体下意识一震,又被卡尔安抚着背。
一辆轿车在窗外轰然爆炸。
“先生,我该怎么办我好想回你父母的那间屋子,我想你跟我一起回去,一起生活。”
未等数到三,那莫拖着坏腿爬出来抱住脸色煞白的那莎南,用背挡住卡尔的枪。
————“我是要下地狱的人,但你不一样。”
那莫望着他摇摇头,他本已下定好了决心,卡尔怎么能这样逼迫他。
那莫心脏一下一下地抽气,连呼吸都感觉犹如刀扎,他跪地上望向卡尔逐渐无神的眼睛。
他在混乱中,一枪击中桑基的手臂。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准备杀我吗?你开枪啊?!”
“不要这样,不要捉弄我先生,先生你回答我”
“讲鬼故事有意思吗?”卡尔眼底藏在深深的倦意,“你怎么不说你一枪崩了她的事,就在那个叛徒滚出来找你重续旧情的时候。”
“卡尔先生”
可是,卡尔还在里面,他们怎么敢的。
那莫颤抖着手触碰卡尔的脸,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浑身上下恍若被重石碾压过一般,疼痛到逐渐冰冷麻木。
轰然,屋外的人开始无差别扫射,玻璃、茶几、沙发和墙上的钟表画皆不能幸免,以及活生生的人命。
卡尔不为所动,冷漠开保险,“我数三声,一、二————”
卡尔叹出一口气,抱住他时尽量不碰到狭长的伤口:“你可以她就不行?你傻不傻。你有多大的能耐,你能保护她一辈子吗?”
几秒后,子弹穿过玻璃,正中桑基身边下属的额头,所有人条件反射躲到桌子下面去,除了卡尔。
忽地,爆破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