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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最后一块乌梅酥,关潜连忙按住池宴礼还要点单的手,动作太急把自己噎着了,关潜饱涨着肚子又强喝了口桃汁。
“吃饱了?”池宴礼问。
关潜涨地直不起腰,卧在沙发里哼唧:“快撑死了,我的老天,池宴礼,您养猪呢这是。”
“是啊。”池宴礼忽然靠近,捏了捏关潜胳膊上的rou,“四年不归我管,养出来的rou都掉没了。”
“去你的。”关潜笑骂道,池宴礼看过去,只见关潜将眉一挤,眉间鼓出一小团rou来,颧弓抬起下眼睑,微微倾头拿眼一斜,原本有些寡淡的脸瞬间变得生动起来。
他轻轻拿开池宴礼的手,稀奇道:“蹬鼻子上脸的,嘴皮子怎么变得这么利索。”
池宴礼爱看关潜这满溢着人气的鲜活样,不由浅浅笑了一下:“跟你学的这不是。”
“诶嘿,”关潜坐起,托着脸将池宴礼上看下看,“可真不得了,你真是池宴礼么?我那么大一个高冷少爷哪去了,以前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多话。”
“是吗?”池宴礼收起笑,微微挑眉。
“那可不。”
关潜哥俩好地拍拍池宴礼的肩膀,池宴礼下意识低下头向关潜靠去,谁知关潜拍完就撤了手,留他一人悬着颈子。
池宴礼微不可见地掉了掉嘴角。
“走吧池宴礼,我下午还有课,回去睡一觉。”关潜扶着桌子站起来。
“真不过来和我一块住?”
关潜溜圆眼:“不是,您认真的啊?”
“咋没看出您这么亲民,放着单人间不住,非要感受多人寝是吧?”关潜觉得池宴礼有点毛病。
池宴礼压了压眼,他被关潜说得不大高兴:“不是跟我住一起,我帮你调来一处。”
“别别别,”关潜直摇手,“多少人盯着一处,我进阳明本来就很多人不满了,要是搬到一处,准得给唾沫淹死。”
“多嘴的人我会处理。”
“我的少爷啊。”关潜长叹一声。
池宴礼又勾下头。
很多人叫他少爷,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人群,他该是听惯了这一称呼,但独独从关潜嘴里吐出来的这一声不一样。
关潜会把尾音拉长,最后一个字咬得含糊,听的人耳根子发软。关潜之前总是环住他的脖颈,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好笑又无奈地叫他“少爷”。
时间长了,叫习惯了,全然不觉生疏,反倒显得亲昵。池宴礼蛮爱听关潜这样叫他,关潜嘴上黏糊,对谁都能哥哥弟弟宝宝地叫,唯独这声“少爷”是独属于他的。
池宴礼等着,他再等关潜勾住他,熟稔地贴一贴他的额头,但关潜只是朝前走。
“我是想出名,但可不想出臭名,六处也没比一处差特别多,我住得挺舒服的,搬来搬去多麻烦。”
“你呀,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懂还是完全不在乎,捂得了别人的嘴,管得了别人的心吗?老天爷,要知道以前可都没什么人讨厌我,就是进了阳明,才被人冷嘲热讽的。你瞧瞧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大家都讨厌特权。”
池宴礼慢慢跟上:“你不喜欢么?”
“我出格一回就够了。”关潜意味不明地答。
他伸了一个懒腰,衣摆被手臂带上,隐隐漏出一段腰:“你干嘛那么执着让我搬到一处?”
池宴礼垂下眼:“没有执着,顺便而已。”
“啧,”关潜耸耸肩,“真是特权发言啊。”
池宴礼带他吃饭的地方位于阳明的东南角,回去需要乘坐悬浮轨道。
关潜贴着窗,看到身下整洁的高楼。
顶级学府与普通地区的差异在此刻有了很直观的表现。
阳明四处连着悬浮轨道,但文滨州连地下轨道都没有。
而他身边坐着的,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头部贵族继承人,关潜忽而认识到这一点。
他看向池宴礼,池宴礼也疑惑地回望着他。
关潜觉得很奇妙,他唤了声:“池宴礼。”
“嗯?”
“真是……”关潜不自觉地咬住下唇。
池宴礼伸手,将唇瓣从齿下揉出:“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神奇。”关潜朝他笑笑,“池宴礼,我们居然在这里重逢。”
所以人生从来没有什么固定的轨迹。
人生只有许多不经意。
那时他不会知道新结交的坏脾气朋友是与他身份悬殊的显贵,也不知道成绩平平没有什么特长的自己会进入阳明,更想不到会在阳明和池宴礼捡起往日那段混沌的友谊。
“真是不可思议啊。”关潜感叹。
“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池宴礼说,“不在这里,我也会在其他的地方找到你。”
“哈哈哈怎么可能。”
“你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关潜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池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