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康复特别积极,到底有多积极呢,积极到张姨已经不用再盯着他服侍他,可以去躲懒了。
秦年自己能动后不愿意劳烦别人,能干的就自己干,秦立国请这个阿姨也就是照顾他手术后身体很不舒服那几天。
他对这个孩子向来都不甚在意,秦年从小到大跟野草似的疯狂的长,再难的时候都没要寻死觅活,生活里不明白的事就一遍又一遍的想,想明白了人就可以过的稍微舒坦一点。
他不太爱说话。可能潜意识觉得别人未必在乎他的想法吧,反正他爹就从来不在意。
他练着太极,也不敢练的太久,怕累,那只破手机这几天时不时就要振动,秦年不想理会。
断了吧。他现在这样也不适合,原先他是不是还可以被称为所谓的“双性人”,现在身体女性那部分几乎都没有了,还挺不伦不类的。嗯,女性那部分剩下的大概就是还没有做整形的阴道……秦年要好好养伤,他觉得他短时间内不会有二次手术的想法。
他这一步走的太急了,受干扰的多,下一步他得再想想。
纯粹的男性也不适合,只有女孩子才好,但真可惜,秦年不想,这事无可挽回。
这事和沈南泽也没关系,不是沈南泽以后也可能面临其他人,他这个身体天生就长的奇怪嘛。除非他真的搁寺庙待着单身一辈子,但凡动了心思,无论喜欢的是男是女,身体的事都要解决。
为着健康着想也要解决。
秦年老是想着什么断了不断的,第五天的时候还是接了沈南泽的电话。一接通沈南泽那边说话声音沉沉的:“秦年……”
“这几天我联系不上你。”沈南泽没有等秦年说话,径自顾的自己说,他好像想表达点东西,电话打通了也不像以往那么高兴。
“你走之前答应我什么的……”
“你手机没有关机,也能打的通电话。”沈南泽在电话里好像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没有继续说,破天荒的,头一次,沈南泽把电话挂了。他甚至没等秦年说话。
那电话挂的很快,挂断的滴滴几声在响。秦年保持手机握在耳边的姿势,表情不知道是算冷漠还是算茫然,他抿了一下嘴唇,静了那么几秒,把手机放置在一边。
今天的活动量不够,他在病床边摆着姿势,慢悠悠的动。过了这么些天他的身体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大概在医院待不下了几天他就会回家养着。
秦年慢悠悠的动,眼神俨然有种跟秦立国似的沉郁,毕竟一家亲父子嘛,有点东西一样也很正常。
他被挂了电话没有试图打回去,自那通电话后秦年的手机好几天没再振动响过,他无所谓,不来吵他更好。秦年仍旧是在医院里积极活动,争取身体没问题了就离开这鬼地方,整个医院他就熟悉李季婷和护工阿姨,他熟悉的这两个和他原是没关系的人。
沈南泽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在医院里的日子真的很无聊,他不想碰手机,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吃药活动发呆看看电视睡觉。他能走动后出过病房的门,见过一样穿病号服的人,听过一些房间里隐隐传来的难受呻吟声,医院里请护工的不多,至少秦年看见很多病人都有家属扶着或陪伴着走,人家属还不止一个两个,大的小的老的好像一家人都来了。
再后面几天,秦年的病房里面来了个病友,一开始他就一个人躺着,房间里两张床空一张。现在床位满了,来的是个女人,这间病房就热闹起来了。
这个女人有老公孩子,爸爸妈妈公公婆婆都来看望过,还有朋友亲戚什么的也都来。她做的手术和秦年有点相似,但这个女人并不是两性畸形,大概就是肿瘤病变什么秦年听不明白,反正子宫也是给嘎了……
老实说男女混住有点尴尬,特别是这个女人……哦姐姐问秦年生的什么病,秦年答不上来,支支吾吾。
“不好意思,不方便说不用回答。”这个姐姐估摸三十多岁,是个很知性温柔的女人,大概家人的陪伴关爱足够,她生病做手术后的状态温温和和很乐观,身体疼的时候脸色不好,但整个人一直表现的很平和。
秦年点了点头,他确实非常不方便和尴尬,他这种病不认识的可能说起来都要解释半天,连他自己也一知半解的,复杂。也不愿意随便对外边说。
她的家人们很有礼貌,探望不会太久,也不会弄出多大声响。这位女士的到来给秦年为数不多且无聊的住院时光带来了一些乐趣,秦年有事没事的会观察这一家人的相处。
卢月有个儿子,六七岁的样子,会时不时被带过来看望母亲。卢月本身是个很温柔的女性,对孩子说话的时候更是温声细语,即便身体不舒服,跟儿子说话的时候依然是呵护至极。她和她老公的夫妻感情应该挺不错的,经常是他老公抱着孩子坐椅子上和她小声说话。
房间就那么大,他们说什么秦年基本上都能听的清楚,小孩子会给卢月说呼呼不疼,她老公总会问她疼不疼,现在有没有好点之类的话。
秦年有时候看的很开心,有时候看的脸会骤然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