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憬,我们已经结婚了。”
商时序艰涩的开口,他不知道自己除了形同虚设的婚姻外还有什么立场来阻止顾憬或者说阻止自己的心死。
“结婚?不过各取所需罢了,我不希望你过多的掺和我的私生活。”
“我……”
商时序低下头苦笑着,多可笑啊,他竟然妄想用婚姻来束缚顾憬逼迫他忠诚,明明顾憬最不稀罕爱情了,甚至是嗤之以鼻。
“哦,我差点忘了,”顾憬挑了挑眉,曾经与商时序在一起的细节到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我想我们也快离婚了吧。”
商时序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是啊,他们很快就没有任何关系了,离婚是他提出的,以顾憬的忘性,以后再遇见也只是形同陌路。
顾憬不是个安分的人,他一早就提醒过他的。
飞蛾扑火终究是徒劳无功,自始至终,他感动到的只有他自己。
商时序眼中空洞无神,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透着寂静无声的悲哀,他不敢过多宣泄自己的情绪,唯一能做的只有站在原地不停催眠自己,以防止因伤心过度而晕倒在地。
他不能再闹笑话了,顾憬本来就瞧不上他
“商……时序,你就是商时序?”
等在一旁的凌野早就不耐烦了,他打断商时序的话,直截了当的说:“叙完旧了就赶紧让开,不要碍事。”
顾憬的婚礼他也到场了,对这位存在感不强的新郎并没有投多少目光,印象最深的就是新婚之夜商时序在所有嘉宾的眼皮子底下失魂落魄的去了客房,将婚房让给不知道又是顾憬哪个床伴,他当时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的只听见同伴对商时序的鄙夷不屑。
“真不知道顾憬从哪找的傻子和他结婚。”
“傻吗?他看起来挺正常啊。”
因为喝了酒,凌野说话都大着舌头。
“没傻也差不多了。”同伴摇了摇头,“顾憬打得什么算盘他不可能不知道,人家已经明目张胆的骑在他头上撒尿了,他还是死心塌地的上赶着,把新婚让给顾憬床伴不说,还要帮顾憬打掩护,不知道的还以为和顾憬结婚的是顾憬的狗呢。”
他嗤笑着,“不过在顾憬眼里说不准真就是看门狗呢。”
“确实,”凌野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人怪能忍的,要我是他,非得揍死顾憬和他的情郎不可。”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有人插了一句嘴,“这个贱病嘛,可没法子治!”
众人哄笑一堂,商时序的背影在热闹的氛围里格格不入,独显得落寞。
他!我保证!
商时序喉咙里发涩,不正常的红晕染上他的脖子,刚手术完的身体还很虚弱,双腿的痛密密麻麻的袭上来,他闷哼了一声,细小的汗珠很快浮现在额头上。
“从离婚协议生效开始,暗探每天都会把你不正常的举动做成报告,你最近干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早会之前准时放在我的办公室,包括沈云皎出国,你与唐释迦的见面,一切都未曾脱离计划,甚至我比你更先知道你要做什么。”顾憬的眼睛像是一把寒光粼粼的匕首,所有的细节都算无遗漏的映在刀背的雪白上,“商时序,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的婚姻仅仅是一份协议能结束的吗,那份邀请函就是一个蹩脚的诱饵,从我放出长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有条蠢笨的鱼会上钩,哪怕你已经心生怀疑,但愤怒和悲伤会超越理智。”
顾憬像欣赏濒危的猎物一样审视着商时序的痛苦,修长白皙的手指覆压在躁动不安的青筋上,像染了毒瘾似的,一旦想象那鲜活的血液在他手里溅出艳丽的罂粟,连带着心脏都开始不正常的兴奋,“你将一步步走入我的陷阱。”
“咳……咳咳……”
商时序脑子里有点缺氧,难耐的咳嗽声和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病房里与惊天大雷无异。
原来是这样,商时序心口开始阵痛,他麻木的看着天花板,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已逝世的母亲,她依旧坐在书房里看那张泛黄的照片,碎了的相框掉在地上无人经问,紫藤萝顺着窗沿绕进来,碎光和斑斑点点的紫溷揉在一起,她还是那么美,那么冷静,黑色鱼尾裙恰到好处勾勒出紧致的腰线,她没有回头看他,但他总觉得听到了些什么,光线照进那间沉默的屋子,写字台上昂贵的钢笔露出鎏金的笔身,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母亲盛装出席一个宝石展览会,他抽抽噎噎的跟在她后面,脸上的泪痕未干,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母亲突然回头对他说了三个字。
没事的。
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像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他很快就停止了哭泣,晕晕乎乎的的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他妈妈真漂亮,而且还很温柔。
凌如霜仿佛穿越了时空,那棵紫藤萝挂着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她站在那里,看着再一次闯了祸的儿子,一如往常的冷静美丽,她虚虚的伸出手在儿子头顶上抚摸。
她依旧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