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钟离依然心怀众生,想为人类哲学事业做出一番贡献。他想让达达利亚用摄像机为他拍摄一段影像,他会把自己毕生的感悟与智慧交托于录像带,希望后人能从中得到一些启发。
如果不行,是他们没品。
钟离说完后,殷切地看着达达利亚,寻求他的想法。
达达利亚觉得大脑很痛,钟离刚刚好像说了一堆很难懂的话,但是他思来想去,发现对方没有问问题,没有问题的事情他更难给出答案。
自己的处境似乎太被动了,他应该懂得反客为主。
于是达达利亚对他点点头,问他:
“所以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钟离愣了一下,可能是想摸他的头表示对他思考的赞许,但是手掌的角度不太对,变成了一巴掌扇在达达利亚脸上。
达达利亚捂着脸,有些无措。
钟离气得站起来,又坐下。
他低着头,用虎口扶住额头在思考,最后言语间满怀对自己可悲人生的绝望:
“蓝色。”
03
达达利亚发现钟离不单是一个善于思考的哲学家,更是一个真诚的人。
他不是那种说穿蓝色内裤,脱下裤子却亮出绿色内裤的人。他真正做到了知行合一,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
达达利亚在扒掉他的衣服时,如是想到。
他内心虔诚,对钟离的喜爱增添几分,用手指在身下人柔软的腹部上画了一个爱心,默念道:
钟门。
钟离不懂这种奇特的仪式,但性爱使他如鱼得水,好似快要窒息,突然又畅快呼吸。他在重复的机械运动间头脑清明起来,中枢神经系统工作活跃,开始思考现在的处境。
抛去达达利亚缺少脑干的可能,他的死亡之所以没有受到重视,很可能是周围人都把这当成一个玩笑。
人类对于不能理解的事情总是抱有自动屏蔽的态度。
看不见便不存在,存在也当看不见。
钟离深深地吸一口气,他对身上律动的人说:“你抬起头,能看到什么?”
达达利亚处于释放的边缘,大脑正一片混沌,听了他的话,不由自主仰起脸,在逼仄潮闷的小房间里左顾右盼。最后低下头,回答他的问题:“天花板、油渍、苍蝇。”
钟离对他感到无比惊讶,说:“你可真是一个诗人。”
“虽然我只是想让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喔,时间。无比奇妙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时无刻不在。它最近一段时间的最大作用是彰显了达达利亚非凡的性能力。他们从凌晨十二点做到三点,做到钟离浑身发软,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用手抓住湿黏的床单,又向上去摸他的腹肌,声音哭到发哑:“你简直像个怪物。”
十分钟后达达利亚套好了衣服,正在床边穿鞋。钟离悄无声息跪在后面,用手指摸他胸膛前的牛仔口袋。手法色情而娴熟。半晌后语气难掩失望:“看来你没有烟瘾。”
达达利亚转过头,抓住钟离正在蹭自己髋骨的大腿肉,因这绵软的触感再次感到心惊。他打量钟离靠在自己肩上的脸,从眼睛到鼻骨,最终停留在嘴唇上,决定以另一种东西代替对方的需求:
“我可以有性瘾。”
钟离正撞上他的视线,避之不及,干脆也不躲了,一本正经地回复:
“科学论证表明,男人一天的射精次数最好不要超过三次,每次射精量应控制在三到五毫升。过多的性生活与频繁自慰容易引发肾虚、阳痿、早泄等问题。”
达达利亚抓住他的手腕,思考一下后说道:“那你完了,你刚才去了四次。”
顿了顿,他又打断钟离张嘴说话的动作,语气欣慰:“不过没关系,有两次没有射精。”
看来性爱确实会让人变聪明,而且口齿伶俐。钟离这样想着,找个角度趴在他旁边,他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光裸的小臂曲线优美,上面覆盖一层薄薄的肌肉。
他的动作吸引了达达利亚的注意力,旁边的人扣好皮带,视线停留在他的手臂上,目光却是发散的。
“我刚才一直在思考,但是我发现我的思维一片混乱,我想了很多东西,却不能把它们准确地表达出来,”钟离仰起脸,说道,“如果我死后没有办法留下有价值的录像带,你知道会发生多么恐怖的事情吗?”
闻言,达达利亚语气忧伤:“你他妈的,我以为我们刚刚一直在做爱。”
钟离系好衬衫,安慰他:“如果人的大脑是多线程工作,按照一比一的比例计算,那我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在专心和你做爱。从十二点到三点,起码也有两个小时。”
“可我是四个小时,四个小时都在专心和你做爱!”达达利亚抗议道。
床单的三分之一都被弄得脏兮兮,钟离从床头扒过自己的外套和裤子,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后他如释重负,从裤兜里摸到最后一根女士香烟后他简直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