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何兮接通电话。
这已经脱离稀奇的范围了,程瑾的电话比这场大雪还难得。
她出车祸那会儿程瑾也没对自己温柔可意,扯平了。
过了很久,一直到下午,程瑾还是没醒。
已经一月份了,天气预报显示明天开始有暴雪降临。
一个手机铃声把何兮的倦意赶走了。她瞄了眼屏幕,赫然显示着“程瑾”两个字。
何兮道谢。
交接完后,同事就离开了。
他把手机关上,黑下去的屏幕映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空气又冷又干。
何兮“嗯”了声。
“我马上过去。”
她犹豫要不要回过去,铃声又响起。
程瑾扭过头,盯着窗外。
房间内沉寂下来。
然而她的期望落空,老老实实地去上班了。
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站着那个同事。见何兮来了,他说:“检查已经做完了,等会医生会来说结果。”
难得一见的恶劣天气下,何兮从醒来就一直期待着公司发放假通知。
直到程瑾那边传来不可
早把标记消了就不会有这个问题,这就证明程瑾没有消除标记。
何兮不会照顾人,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何兮低头打开手机,给自家父母发消息,让他们把球球接过去。
何兮禁不住呛了一下,顶着医生谴责和不认同的目光。
何兮听到,挑了下眉。
何兮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会,感觉心跳还是没平息。
发现自己是在害怕,她低声笑了一下。
顾从南拍的照是场馆门口,程瑾去过这里,自然也认得出球球的照片背景是哪儿。
问完病房,她挂了电话,径直去找部长请假,知会了一声就快步往外走。
好几年才有这一场大雪,白色雪花在黑夜中缓缓落下,第二天的时候,世界已经银装素裹。
何兮立马起身,伸出双手不知道该先扶他还是该护着他插着针的手。
他缓缓转头,视线放在她脸上。
从来没觉得电梯这么慢,何兮急得想把按键抠下来。
程瑾,昏迷?
交代完事情后,她抬头,发现病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正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盯了好一会儿,程瑾才不确定地说:“何兮?”
她垂眼看向病床上闭着双眼的人,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很难受的样子。
信息素缺失症,顾名思义,太久没和标记的对象在一起,就会患病,具体表现为浑身乏力、精神不济,时间长了会严重抑郁,治疗方法只有和自己的对象待在一起摄取信息素,或者切除腺体。
她和他不是能话家常的关系,共处一室都是煎熬。
程瑾抬手按在锁骨中间,手指越收越紧,掐出周围衣服的褶皱,想透过冬衣抓住贴着肉的项链。
叶子下结了一根根的冰,手机和电视上时不时跳出来暴雪预警,接着是道路封锁的消息。
空调开得暖风使室内有些燥热,在这样的天气下让人昏昏欲睡。
坐在工位上,她侧头看着窗外,高楼上的地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对面却传来陌生礼貌的声音:“您好,请问是何女士吗?我是程瑾的同事,他突然昏迷,现在在市医院,你有空过来吗?”
谁都没先说话。
突然想到:自己出车祸那天,程瑾知道后是个什么心情,也会跟她现在一样吗?
程瑾反撑着手,准备坐起来。
何兮的转动有些死机的脑子思考,对方挂了。
但他找自己什么事?
何兮听着,心跳都漏了一拍。
何兮:“醒了?”
半年的时间,或许足够与另一个人产生感情。
在她双手打结的时候,程瑾已经靠在了床头,用手调好枕头的位置。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喜欢折磨自己吗?
这人就那么爱上班?还能劳累过度。
他瞥了眼手忙脚乱的何兮,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不可见的弧度,又迅速降了下去。
然后医生奇怪地盯着她,接着说:“还有信息素缺失症,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她只能在这里待一会,见自己醒了,大概马上就要走了吧。
下,看到顾从南几分钟前发了张打卡照片,上面没出现球球的人影,所以她顺手点了个赞。
何兮如坐针毡,头皮发麻。
快半年没见过他了。
寒气刺骨,程瑾垂眼盯着手机屏幕,手越捏越紧。
期间医生来过,说昏迷原因是发烧加劳累过度。
程瑾的身体素质一直不太好,虽然没有大病,但小病不少,就像小火煮水,一直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