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聿捧着装了满满牛rou汤的大碗,盘腿坐在床边,一边瞧着林泰干活儿,一边小口的吃。
林泰正在改衣服,拿着剪子针线,把自己的衣服,改成颜聿能穿的纤细尺寸。
“改衣服……这都是女人和哥儿干的活。”
林泰闻言,手中动作一顿,“我孑然一身,凡事只有自己。”
颜聿笑笑,又夹起一块牛rou放进嘴里,忽而尝到了什么毒物一般骤然色变,猛地将那块rou吐掉,同时手掌一松,海碗连着里面的rou块浓汤砸在地上,迸溅出锋利的瓷片和无数深色水点。
“你竟拿猪rou糊弄我!!”
她跳下床,未穿鞋袜的玉足踏进满地瓷片,林泰悚然一惊,顾不得自己,踩着满地碎瓷片就去扶颜聿重新上床,又转而蹲下身,捧起她的脚仔细查看。
好在只是左脚蹭出了一道白痕,林泰微微松了口气,但仍是担心,用干净的布将颜聿的脚包扎成了一个小粽子。
末了,他解释道:“牛rou毕竟珍贵,玉颜姑娘,猪rou也是rou,我原以为你……”
“闭嘴,”颜聿容色冷冷,“没有这个实力,又何必逞强。”
林泰愣了一下,又听颜聿继续道:“你很危险……林泰……我会吃掉你。”
林泰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便只拿来工具,将地上狼藉默默清理了。
待清理完毕,他放下工具转身,似是准备要说些什么,可刚张开嘴,门外便传来一阵喧闹议论,隐隐约约的,夹杂着老三语无lun次的咒骂。
“毒妇!她……不眨眼……”
紧接着门被敲响,“官差查案,速速开门!”
林泰抿起嘴,快步走向床铺将颜聿裹进被褥,掖了掖被角后低声叮嘱她:“我去外面看看,你装睡即可。我会和官差说是他三人入室欲对你不轨,将成事时林秋和林树自相鱼rou……整件事和你无关。”
说完林泰便出了门,颜聿躺在床铺里,只听外边先是官差询问,后是老三吵闹辩解,再是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等林泰开始陈述后又归于沉寂,最后是老三不可置信的大喊:“林泰!你信口雌黄!!”
不经屋主允许,官差径直推门进入,颜聿背对着门口,佯装睡眠。
“外面这么吵,也能睡着?”
林泰解释道:“她身子弱,又被林秋狠狠吓了,惊惧之下人有些昏沉,折腾许久才睡下。”
老三又叫闹起来,“……身子弱?大人,她一口气就……”
“闭嘴,老三。”
林泰浓眉一蹙,神色冷戾的看过去,老三立时收了声。
官差走上前来,欲仔细观察床上被指证“独自杀了两个男子”的女人,可才走到床边就被林泰闪身挡住,“官爷,她一个弱女子受了那样的惊吓,心里实在是害怕痛苦的紧,好不容易我给她哄睡着了,能不能……”
颜聿配合的动了动,被子里透出猫叫似的柔弱又恐惧的呻yin。
这一声,听的在场所有男人骨头都要酥了。官差探过头,越过林泰的肩膀看下去,被子里裹的身体柔软纤细,起伏的线条凹凸有致,最细处不堪一握。
他摸摸胡须,“我看不是你林老三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打一耙,就是你林泰为保媳妇大动干戈,争执中把那两人杀了……还得仔细调查。”
另一官差道:“尸体呢?领我们去看看。”
林泰低头应道:“虽他二人不顾道德做出那等事,但我林泰还是顾念同村情谊,已将他二人带去义庄,借了两个棺材暂时安放了。”
官差听罢,似是满意的点点头,“那走吧。”
林泰便领头带他们出去。
“喂,”一官差注意到他走路姿势有些怪,疑问道,“你脚怎么了?”
同时拽住林泰的手臂,不让他继续走。
林泰身子一歪,险险扶住桌沿,“回官爷,先前不当心打碎了一只碗,收拾时踩到了瓷片,现下是有些疼,但不碍事。”
官差“哦”了一声,不再追究。
待好事者都离开,颜聿下了床,拖着脚上的‘小粽子’一路蹦跶到后院。
后院不大,种了葱姜蒜一类的植物,颜聿在藤椅上坐了会儿,便有一只肥嫩的鸽子扑棱棱飞来,落在他的‘小粽子’边。
他弯腰,从鸽子脚旁取下一卷小纸条,展开看了看,便随意的投入口中,嚼也不嚼的咽下。
而后,任由鸽子在后院蹒跚啄食。
夕阳西下,鸽子也不耐寂寞的飞走了,颜聿回到屋内拆了‘小粽子’,躺回床铺闭目假寐。
“笃笃”
“大妹子,你在吗?”
没得到回应,来人自说自话的推开门向里张望,
“哎,你在啊,在怎么不说话?”
她很自来熟的走进屋内,“阿泰不在啊?我是阿泰的舅妈,听说他终于买了个媳妇,这不,就想着来瞧瞧。”
看来林树是林泰舅舅原配生的儿子,她才还有心思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