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话戛然而止,最后,卞医生照例给他开了药,最后施然要走的时候,卞医生叫住了他,“施然,药不能乱吃,一次性吃太多,对身体总归是不好的。”
施然步子顿住,而后点了点头,离开了。
回到车上,施然气闷的靠在背椅上,难掩脸上的阴郁,自己算什么,那个很重要的人,把自己当什么,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依旧排解不了心中的郁气,最终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自从那个电话之后,两个人就没有联系,施然也后悔过,但是每次想要打给对方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显现出那天的画面。
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他,他只是一个痴心妄想的人,更不要提他畸形的身体,他爸妈都接受不了的事情,又怎么会妄想别人能接受呢!
施然坐在车里半响,最后想起来家里还有个等着自己的狗,才驱车回去。
路上施然等红绿灯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他没注意看,直接看了接通。
对面的人声他再熟悉不过,此刻磁性的嗓音听起来却带着倦意,“施然。”
施然骤然捏紧了方向盘。
对方说了一句之后,便没再说话,似乎只想这样叫一声。
施然过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需要这一声,施然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呼吸声隔着电话从那边传来,“我外公骨折了,我回家了。”
“没事吧,很严重吗?!”
“没事,我和我爸妈轮流在照顾,医生说,要过一段时间观察一下才能出院。”靳凛那边有点嘈杂,似乎是在外面。
原来如此,施然还以为对方是避着自己,听到这他松了口气。
“那,我来找你,好不好。”说是在商量,但是施然已经做好了打算。
“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就是想去看一眼,好吗?”施然说话间绿灯已经亮起,身后有车已经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催促。
对方似乎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呼吸声混合着电流声传递过来,靳凛似乎在思考。
“靳凛,我今天去医院了,我和医生聊天,他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我想了一下,我想和他说,我很开心,但是我有时候又很难过…”,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这些,可能是压抑的情绪需要倾诉,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说些什么。
施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不是在怪你,我不会怪你,我只是,有时候,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好。”
剩下的话,他藏在了心里。
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旁边了吧。
沉默了一会之后,靳凛出声,“好。”
施然是第二天一早赶过去的,因为前一天晚上已经没有车了,他和上头说了半天才请到假,也是施然为数不多的放低姿态的时候,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踏上旅程的时候,他的心情是轻松而愉悦的。
以前施然很少有闲暇的娱乐时间,偶然看过几部国外电影,电影里的男女主热烈的恋爱,无所顾忌的奔赴对方,有时只是为了一个未知的结果,那时候的他不理解,都说相爱可抵万难,无所谓阶级,无谓现实,无视性别,可真正生活在世俗世界的人们,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纯粹的爱情。
可施然想现在的自己,倒是和他们有些像,罢了,疯就疯吧,反正,他心甘情愿,甘之如始。
动车的速度很快,早上坐车的人也不多,施然昨夜没睡多久,亢奋异常,而车上时不时的列车到站提示提醒着他,他离靳凛越来越近了。
车上的信号不稳定,他时不时点开靳凛的对话框,以避免自己遗漏了靳凛发来的信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靳凛那边忙,那头在发来地址,交代了路上小心之后,就没有了音讯。
下车的时候,施然才感觉到有些焦虑,这不是他第一次外出,但这是他第一次孤身一人去陌生的城市找人。
施然跟着人流出了车站,车站外站了很多人,有人捧着花在等待,有人反复看着时间,生怕错过了那班车,施然默默地看着,他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告诉靳凛自己的车次,但是在张望后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后,还是会失落。
他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刚好八点整。
靳凛发来的医院地址离这里有些距离,打车过去也要三十分钟,但刚巧碰到早高峰,他好不容易打到车后,车子却一直以龟速的速度前进,施然压下心中的胆怯和慌张,不自觉地抓住身前的包。
“叮咚。”手机随着铃声震动了一下,他连忙拿起来看,是他唯一的置顶发来的。
—上车了吗?
施然像是迷路的人看到了路标一样,惴惴不安的情绪得到缓解,他拿起身旁的水喝了一大口。
“我已经在车上了。”
那头的人似乎没料到施然会这么早来,显示了一会对方正在输入中,弹出来会话。
—肯定没吃早餐吧,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施然捧着个手机,看到消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