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点滴,我慢慢坐起身,下了床。
“干什么啊?躺好。”韩佺看我下床,走过来阻止我。
“我想上卫生间。”膀胱里憋的难受,我面露难色,向他说道。
韩佺明显一愣,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扔下手机,扶着我的手臂把我撑起来,他举着药瓶往卫生间走。
病号服下面挂着空档,我看了他一眼,韩佺嘟囔着:“昨晚那种情况谁还记得给你穿内裤。”
“嗯,对不起啊,吓到你了。”我确实对不起他,我也没想到那种药这么狠,直接给我撂倒了。
“以后别发神经了。”
哗啦啦的尿液打在马桶里,尿出来的瞬间,释放的快感和刺痛一起传到脑子里,我把性器握在手里捏了捏,真疼。
软软的海绵体里像是藏了密麻麻的尖刺,一直在扎。
“医生说会疼个几天,要是再有下次,直接就废了。”韩佺看我这样,恶狠狠的补充道。
现在不就是废了嘛。
我点头,很赞同他的话。
打完药液,韩佺给我办了出院,我走得有些艰难,他扶着我,一点点往外走。
我偏头看他头顶,在想:等我们老了,是不是就和现在一样,我生病了他掺着我,他生病了我掺着他。
或者是我们互相掺着去小区不远处的公园里逛逛,晒晒太阳,听他说话。
回家的时候,我胃里还是不舒服,我在卫生间里又吐了一次。
韩佺拿出药给我吃了,给我盖好被子。
“宝宝,上来睡会儿吧。”我掀开一侧,示意他上来,他眼底的红血丝多到吓人,一看就是没睡好。
“你睡吧,我去外面。”韩佺拒绝了,他把被子盖好,就转身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胃里都堵得难受。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都黑透了,房间里昏暗一片,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
胃里好多了,就是空空的。
我打开房间门,客厅里也没开灯,我走过去准备开灯,就看到沙发上隆起一个身形。
是韩佺,他在沙发上裹着毯子睡着了。
我放弃了去开灯的动作,走到沙发旁边,坐在地毯上,把下巴搭在沙发上,看睡着的韩佺。
他侧身躺着,眉头紧皱,睡着了都不安稳。
我伸出手,想要帮他抚平,但是刚碰到他,他就醒了。
“怎么在这里睡?”我问他。
“嗯,有些困了。”韩佺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我们都睡了一个大觉。
“吃点什么?”我站起来,打开了客厅灯,问他。
“我来吧,你去坐会儿。”韩佺把我从冰箱旁边推开,他从橱子里拿出一包面条,准备做面条吃。
我没听他的,就是站在一旁,看他在弄,我俩都没有说话,水煮开了,韩佺把面条放了进去。
我们俩一人一碗,韩佺单独炒了西红柿鸡蛋,盖在面上,酸甜开胃,我俩都饿了,吃了个干净。
本来他想去刷碗的动作被我按住,“我来吧”,他拗不过我,只好交给我了。
等我收拾好桌子回卧室的时候,他已经盖着被子睡下了,等我躺进去,他一直是背对着我的。
“还在生气吗?”我揽着他的肩膀,想把他转过身来,他却用劲和我对抗。
“没有,睡觉吧”,韩佺闭着眼睛,也没有转身。
韩佺在跟我冷战,在医院的时候就开始了。
“对不起,原谅我好吗?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诚恳的道歉,也立了保证,他依旧没理我,我躺下了,怀里空荡荡的,胸前在漏风。
第二天照常去上班,韩佺递给我胃药,让我吃了。
我接过来,吃完,临走的时候我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他没拒绝,他原谅我了。
我脚步轻快的出了门,赶上那趟人挤人的地铁,去公司上班。
日子照常过着,我的身下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要不是垂坠的重量,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被物理阉割了。
洗澡的时候用手心扇了几巴掌,嘶,疼,但是没有冲动。
那种立起来的硬起来的欲望冲动,传不到这根东西上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三十岁的男人,身上的肌肉依然紧实,虽然不是巅峰时期的八块腹肌,但是也有人鱼线,展开手臂,背上的肌肉舒展,绷紧的大腿有力,但就是象征男人的性器没有反应。
算了算,心底里奔溃了一万次应该有了。
我的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我不接受,也不相信,我才三十一,就失去了性功能,而且失去得很彻底,毫无征兆。
科学证明,男性的阴茎硬度会一直持续到死,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但是我现在却没有一点程度。
如果我去报名临床实验,会不会被当做珍贵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