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陈旧的大殿,伫立在苦寒地最尽头的位置,道路被雪完全埋住了,就连门都快要因为雪推不开,这儿就是祭品暂时要被看管着的地方。
虽然星河从来没有听说有任何一个被选中的祭品逃走了,又或是中途没了踪迹,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得在这儿待上好一阵。
路上很安静,没有鸟鸣,没有风声,只有雪花一片一片在苍白的阳光中落下来,将深深浅浅的脚印重新填满。
这里没有一个人。星河忍无可忍地把手从领子伸进衣服底下,再钻到裤裆狠狠地捏住了那个憋得发麻的东西,它周围有点chaochao的,看来刚刚漏出两滴并不是错觉。星河憋得满脸通红,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它的小臂碰到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膀胱,它被一整个晚上的尿ye涨得像一块石头一样硬。
大巫推开了门,红木的木门又老又烂,吱呀吱呀地响。星河探出脑袋看了看,他很想知道这里头有没有茅房。落满灰的大殿里仍然能看出曾经金碧辉煌,很难想象有这么一个富有的地方坐落在苦寒地。
进了屋子,大巫就离开了,他像一只幽灵来无影去无踪,也许这都不是他本人只是他的一个分身也说不定。
“你要去哪里?”许州看向他,他神色很是疲惫,脚步也停下来,停在一间有着一张大床的房间门口。
星河不得不也停下来,他的面子不允许他和许州说他在试图到处找厕所,这太让人难堪了:“我哪里也不打算去,就是有点好奇。”
走进房间,星河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床上,坐下来比站着轻松了数十倍,他能感觉那一股徘徊在管道里的尿ye终于灰溜溜地缩回了膀胱里头,这也让他终于有心思新奇地来回抚摸着光滑如丝的被褥。那种焦虑带来的头脑发张的感觉随着被这种柔软包裹逐渐消散,他现在有心情,也有机会和许洲说说话。
许洲站在窗户的边上,冷风从窗户一道道缝里吹进来,把他的头发吹起来,露出瘦削的锁骨。他沉默地看着窗外,这个话痨突然变得一点也不爱说话,也不爱出声了。
星河翘着二郎腿有些干巴巴地开口道:“明明只该有我一个人倒霉,你又何必如此?”
他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魅力,究竟是什么让许洲这么做的?
“我不照顾你,你进去不就要死了?”许洲轻哼了一声,他把玩着手中的小刀,这把小刀是那么普通又那么难用,他手指肚直接从刀刃上头滑过去,都见不到一滴血。
星河沉默,他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头发,把它揪成一团再按在自己的大腿附近,来回轻轻抚摸着缓解尿意:“也说不定我们就活下来了呢?”
谁都知道这件事比登天还难,苦寒地的孩子活下来属于是天方夜谭——比这儿过得好的地方比比皆是,那儿的孩子更强壮,更Jing通战斗的技巧,和他们硬碰硬听起来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一些。
“能活过一天,也都算我们祖坟冒青烟了。”许洲笑笑,他的语气重新变得轻快起来,他好像并不想让星河陪着他烦恼。
星河踢掉了他的草鞋,坐着也不轻松,他整个人已经完全侧躺着埋进了丝织的软被里头,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理,但是这样会让他稍微感受不到憋闷的急迫,他闷闷道:“你说活到最后会怎么样?”
“谁知道呢,咱们这儿见都没见过。”许洲也打了个呵欠,他伸了个懒腰,也直挺挺躺在了星河的旁边:“也许会变得家财万贯?”
“什么叫家财万贯?”星河眨了眨眼。
许洲道:“可能就是每天都能吃到rou,想吃多少吃多少?”
星河惊讶道:“那我可就是真想活下来了。”
星河抱着被子一打滚,就直接滚进了许洲的怀里头,许洲也张开双臂把他搂住。其实他和许洲并没有什么浪漫,只是在寒冷的冬夜相互用体温取暖已经成了刻在身体里头的习惯。
他熟悉许洲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均匀的呼吸和平静有力的心跳——他刚刚也听见它激烈的跳动,但是在现在,他没由来有种心脏依偎在一起的感觉。
“那你就跟好我,别跟丢了。”许洲叹了口气:“我如果没死,别人也别想把你给杀了。”
星河嘟囔:“怎么说这些,我才不要你死。”
他一把抱住许洲的腰,感觉这个人痒得哆嗦了一下,才满意道:“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大巫去其他地方宣告完,咱们也就得去神木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时候一般会允许亲人来和他们的孩子做有可能是最后的道别,但星河没有这个烦恼。他并不害怕,也不来想哭,他甚至觉得如果活下来了,他就能知道当初父亲死亡的原因。
“嗯。”
在安静的听着雪飘落的声音时,空气好像并不再那么寒冷,甚至有些燥热。
星河不敢相信他竟然睡着了,他分明只是打算等着许州睡着后再偷偷离开去找茅房的。四下里很黑,难道是晚上了?他忍着肚子的愈演愈烈的胀痛迷迷糊糊地去抚摸身边,却摸了个空,不仅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