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来付账,垂眸对明襄耳语:“雨快大了,我们回去。”
黑se越野启动时,细密雨点加速落下,砸在前挡风玻璃,不住淌水。
秦剡有意压着速度,不急不缓行驶在城中区不太宽阔的街道,一时兴起,他又带着身后那辆车绕了两条街。
明襄的视线和他在后视镜中交汇,她意识到什么,低声问:“有人在跟你?”
“别回头。”秦剡扣住她的后脑,又盯两秒后视镜,扯出一个轻蔑笑容,“带他玩玩。”
在通过德勖街与环贸中心交界路口时,秦剡骤然踩si油门,踩着最后一秒绿灯,越野车应声冲出停车线,车影极快消失。
九号风球实力非虚,风急雨大,那辆车被远远甩在身后。
他用了最快速度返回港山别墅区,车进车库,熄火,他从衣兜内掏出手机,给陆放拨了个电话:“下午有辆车跟我,刚甩掉,司机脸生,我把车牌号发你,查他是什么人。”
“明白。”陆放在那头嗯一声,犹豫着又说,“剡哥,仓林道那儿的两个赌场今天都被差佬查封,还有椰风巷阿k的老窝,也叫警察端了,像是有备而来。”
秦剡微微思忖:“周擎辉那边什么反应?”
“还不知道,有人看见他进了何嘉曜的外宅再也没出来,八成是去要主意了。”陆放咬咬牙,0一把脸上的雨水,“内鬼这事儿还没过去,这两天估计要有大动作。”
“你随时盯紧。”
秦剡淡淡吩咐,挂了电话,脸依旧沉着。
在他讲电话时,明襄偷偷瞄他好几眼,想开口问,又yu言又止。
“想说什么?”
秦剡把手机扔到仪表盘上头,双臂交叉抱在x前,偏头看明襄。
车窗隔绝两个世界,车外暴雨如注,车内安静的气压低迷,明襄甚至连呼x1都刻意放轻。
秦剡又问一遍:“想说什么说出来,对我不需要这么戒备。”
明襄暗暗筹措言语,鼓足勇气,对上他眼睛:“陆放说的内鬼,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电影《孽cha0》的首场试映会后,全t主创举办了一次庆功宴,投资方对这次试映会的观众反响很满意,大谈特谈之后的立项筹备计划。
导演在那边应酬着,带着主演们一轮敬酒过后,南启觉得乏味,起身朝外走。
一晚上觥筹交错中百分之七十的时间他们都在谈论自己的商业价值在这部电影过后会有多么明显的飞升,不过他本人却并不是很在意。
一个只拥有商业价值的演员没有什么了不起,他更看重的是这部即将角逐国际电影节的文艺片是否可以如期获得奖项。
才想ch0u烟,他r0ur0u鼻子,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呼x1一口冷气,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前不知何时伸过来一只手,手心摊开,里面放着一颗话梅糖。
他抬眼,是宁华浅笑着的面庞。
“谢谢。”
南启接过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话梅酸涩的口感瞬间在口腔蔓延开。
“林子川。”宁华走到窗边,胳膊架在围栏上,停顿片刻转头叫他,“今天晚上一过,我们就要说再见了。”
南启听得出她的话里有话,他眺望远方天际线淡淡开口:“之后还会有路演。”
宁华忽然笑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子,注视他鲜活的脸良久,她的眸se随着天光的低沉逐渐晦暗。
她忽然身不由己地倾身过去,在他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吻上他的侧脸。
sh润的气息浸染他的皮肤,南启愣住了。
他像是做不出回应,在凝滞的时间流逝里静静望着宁华那双带着哀怨意味的美丽眼睛,是如何寸寸缠绕住他的呼x1。
宁华贪婪地享受这偷来的片刻欢愉,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膨胀,叫嚣,告诉她不想就这样匆匆结束他们之间的故事。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
她伸出双臂,像藤蔓一样慢慢地绕上南启的脊背,微微发颤地收束。
如同戏中的江若荔和林子川一样,在昏暗的街巷,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拥抱接吻,肆意宣泄那份无法被世俗道德容许的背德情感。
她心安理得地在戏中借着江若荔的身份和他亲近,逾越,沉沦,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有到结局的那一天,可当终于来到这一天时,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地手足无措。
“宁华。”南启轻轻地推开了她,手搭在她肩上,拍了拍,“电影已经杀青了。”
宁华像是大梦方醒,眼睛不能完好地聚焦,她几乎是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对他说:“你再叫我一次若荔,最后一次。”
然而南启的声音却很冷静:“宁华,我不是林子川,我是南启。”
宁华偏过头去,执拗地不肯看他:“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动情吗,哪怕只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