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点43分,105班自强号来了,火车刷刷地滑过眼前,我便将行李背起,将汉堡的塑胶袋随手塞进右侧口袋,左手拿起鲜n,右手脱着行李箱,走过楼梯,往10号车厢走去。
刹那火车要出发的叮铃铃响起,我赶紧在9号车厢的入口跳了上去,稍微喘口气後,火车发动了,摇摇晃晃中,前往了我的10车16号座位。
10车16号的座位靠着走道,将行李箱、背包及肩包三样东西放在置物台後,便坐在了位置上,用脚把放脚的台子往上托高,放上去,似乎感觉不是那麽地舒服,於是再调低,反反覆覆中,始终不习惯脚下踩着那麽一个东西,索x不踩了,右脚直接翘在左脚上,椅背稍微调後一点点,我接着便瘫坐在椅子上,头靠着我的右侧肩膀,这是我现在感觉最舒服的姿势了。
左手伸进口袋按下电源键,再度掏出手机,斜斜的平视眼前,同样那只剑兔玩偶桌布,7点50分,tuesday,june4,再按一次电源键便直接将手机放置於椅子左侧。
不知为何,我就是不想滑手机,不想开漫画人看漫画,不想打传说,不想滑youtube,也不知为何,行为上的种种细节,此刻我才详细的去意识到,彷佛之前那些自然而然、自动设定好的行为,今天才意识到有他们的存在,并尝试去控制,去在乎,去消磨掉现在整个混乱的脑袋。
起身去把肩包拿下来,拿出前几天在全家买的酸梅吃,心里有一个纳闷,酸梅的味道好熟悉,但过去的自己究竟在哪里吃的?不知道。
回忆起了不久前的事。
前几天家人就有打电话来告知,阿奏住加护病房,但状况稳定,我本来打算学校社团活动後,下礼拜端午连假再回去的。
然而今天星期二凌晨一点多,爸爸打电话来告知:「你阿奏现在状况急转直下,昏迷指数3。」
收到这个消息的我很错愕,心想应该要回去,但星期二晚上同样有社团活动的任务要出,活动当天才突然说不行,怎麽样也说不过去,顿时说不出话来:「我…」
「身为父亲,我不希望你回来,我不希望你看到阿奏现在这样在加护病房全身cha满东西的画面,她现在昏迷指数3,你讲话她也听不见,可以不用回来,有活动就先去忙吧,至少你可以把阿奏健朗的那面永远记在脑海里。」老爸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我不知道…」我支吾地说。
电话完毕,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方面是我自己的生活,期望了很久的活动,一方面却又是亲人的生离si别。
我不知道该怎麽办:「但既然老爸都这麽说了,那我还是留在元智吧,他的决定总是正确的。」
但对於下这个决定的我,不知如何是好,於是我打开了手机,开始打起了传说对决,边哭边打,唯一的目标是在这个新增星曜这个段位的s11赛季,尽快打回s牌。
我的其中一位室友ricky听到我的哭声後,下床关切地问:「余晓恩,你怎麽了?」
於是我便把刚刚的电话内容,以及我的决定告诉了他。
「我是觉得,你回去吧,你回去吧,如果你觉得她是你重视的人的话,那你就回去吧。」
这句话彷佛晴天霹雳般,打进了我的心坎里,我说不出话,眼泪慢慢过脸庞,这次的眼泪是自责,这种明明显而易见不用b较的决定,我竟然会在这边犹豫不决…,尤其还要别人来跟你一语道破。
「而且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是没有什麽可以阻挡你的。」ricky接着说。
「谢谢…谢谢…」我也不知道该回什麽给他,哽咽地重覆着说着谢谢。
也下定决心,等等一早就搭火车回去,无论她是有意识或无意识,现在长怎样,她都是我的阿奏,是我所重视的人,我都要回去见她最後一面。
「彰化站到了,彰化站到了」火车发出了多种语言的到站通知,惊醒了在睡梦中的我,我迅速地拿一拿行李赶紧下车,还差一点漏了放在椅子上的手机。
出站後,按下手机电源键,剑兔玩偶亮起,9点34分,tuesday,june4,我目前知道的资讯只有,阿奏在彰基(彰化基督教医院)的加护病房里,
10点01分,我抵达彰基,我的大姑姑艾芬姑姑在le说她们在九楼,要我搭电梯上去找她们,於是我便在一楼寻找电梯。
到了九楼後,我看到了我爸爸那边的亲戚大夥们,有些人在哭,有些人在小睡中,唯一的共通点是,每个人的脸都很沉重,都在等待。
艾芳姑姑朝我走过来说:「等等十一点加护病房的探房时间一到,才能进去,记的要有礼貌,看到亲戚要打招呼。」
「嗯嗯好。」我说。
「你有口罩吗?」她问。
「呃没有。」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来这个给你先戴好。」她边从包包拿出口罩边说:「那边有多的座位,你能先去那边坐着休息。」
「嗯嗯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