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化站到了,彰化站到了」火车发出了多种语言的到站通知,惊醒了在睡梦中的我,我迅速地拿一拿行李赶紧下车,还差一点漏了放在椅子上的手机。
出站後,按下手机电源键,剑兔玩偶亮起,9点34分,tuesday,june4,我目前知道的资讯只有,阿奏在彰基(彰化基督教医院)的加护病房里,
10点01分,我抵达彰基,我的大姑姑艾芬姑姑在le说她们在九楼,要我搭电梯上去找她们,於是我便在一楼寻找电梯。
到了九楼後,我看到了我爸爸那边的亲戚大夥们,有些人在哭,有些人在小睡中,唯一的共通点是,每个人的脸都很沉重,都在等待。
艾芳姑姑朝我走过来说:「等等十一点加护病房的探房时间一到,才能进去,记的要有礼貌,看到亲戚要打招呼。」
「嗯嗯好。」我说。
「你有口罩吗?」她问。
「呃没有。」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来这个给你先戴好。」她边从包包拿出口罩边说:「那边有多的座位,你能先去那边坐着休息。」
「嗯嗯好。」我说,戴上口罩後,随後跟亲戚们大致打了招呼,便去一旁的座位坐着,等待十一点的到来。
从火车站到彰基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见到阿奏後我该对她说些什麽,祝她平安健康、快点好起来之类的:「阿奏哩计拜嘛ㄟ平安健康,挺过难关的。」「阿奏一切龙欸好起来的啦,哩免烦恼。」
11点整,加护病房开了,一次只能进去两个人,b较年长的亲戚优先进去「等等他们出来,就换你和我进去看阿奏。」艾芬姑姑说道。
我身t前倾的低着头,盯着手机萤幕上的时间发呆,11点07分,换我进去了,我看到出来的二姑婆,哭,一直哭,内心有点害怕。
艾芬姑姑递给我加护病房的衣服让我套上去:「等等进去的时候,握着阿奏的手,说你是晓恩,然後叫阿奏。」我明了的点了点头。
走了几步路,帘子掀开,我看到阿奏,看到她cha满了许多的管子,全身浮肿,不是我原本熟悉的阿奏的面貌。
艾芬姑姑蹲下来握着阿奏的左手:「阿嬷,哩最疼欸大曾孙晓恩回来看你罗,阿嬷。」随後便将我的手握住阿奏的手。
本来想说祝她平安健康、快点好起来之类的话,我讲不出口,只是哽咽地握着她的手:「阿奏,哇晓恩啦,哇晓恩啦…」甚至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乾脆阿奏这样直接走了好了,还不用再受到折磨,很矛盾的想法,我很讶异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我哭了,放开阿奏的手走向走道擦擦眼泪。
站在走道默默地看着阿奏啜泣,有一台机器一直发出一个呼气的声音,我只知道那台机器一发出声音,阿奏的x部那儿同步地一起起伏,大概是某种帮助呼x1的机器,那个规律的声音令我感到烦躁:「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
医生随後走了过来,跟艾芬姑姑讲话,内容大概是讲讲病情吧,随後把阿奏下半身的棉被掀开,我看到了,整只右脚是黑的,整只右脚是黑的阿!我受不了了:「艾芬姑姑,抱歉我要先出去了,先换别人进来。」
我快步出去,将衣服交给另一位要进来的亲戚,立马去洗手间的无障碍厕所,锁门,瘫坐在了地上,扶着旁边的架子开始爆哭:「整只脚是黑的阿,她整只脚是黑的阿…」因为我心里有数,血ye循环不通,坏si了才会变成那样,非得要截肢才行,但阿奏身t大概撑不住,阿奏十之是挺不过这次了。
「阿奏!阿奏阿…」我在厕所哽咽地用力喊着阿奏,我内心里有无限的自责:「为什麽不早点回来?为什麽不早点回来?为什麽还要室友跟你说了你才懂,taade余晓恩你到底在g麻?你这个…」
一小段时间平静下来後,拿出口袋里的酸梅吃,吃着吃着,我刚刚在火车上的纳闷有了解答,再度哭喊了起来「是阿奏的味道,是阿奏的味道阿阿阿阿…」後面几个阿已经喊到没有声音了。
「阿奏…,阿奏…」我低头啜泣念着,身t不小心压到了一旁的紧急铃,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我吓到了,很紧张,马上收起情绪,擦一擦眼泪推开门到外头,所有人都看着我,护士急忙地正要进来。
「抱…抱歉,那是我不小心按到的,没事…」我紧张地说,护士知道状况後示意的点了点头,便去柜台把警铃给关掉。
我坐回我一旁的位置,亲戚的大家有人小声地在啜泣,有人眼眶泛泪,也许,我们大家此刻的想法是一样的。
刚刚听艾芬姑姑说晚上还有一次探房时间,我当下决定不回学校了,晚上一定要再来看一次阿奏,管她有意识还没意识,把我想讲的讲出来,虽说我不知道我究竟该说什麽才好,但我一定得说些什麽,这是最後一次了…。
11点37分,艾芬姑姑带我到一楼大厅的便利商店前方座位坐着,「等等让华华叔叔载你回去休息,你有想要喝什麽吗?姑姑买给你。」她关心的说。
「不用喝什麽,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