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cha满各式长度木杆的狭小空间中,少年紧盯着眼前两片巨大的玻璃──其实那是两片透镜,能够放大空间之外的景象,让少年的视界更为辽阔一些。
他轻轻将最靠近左手的木杆向後推移,所见到的视野就朝着左方偏移;他将右手的木杆向前推移,远方的景se便倏然近在眼前。少年使了一些力,将左手木杆向下压,木质的卡榫便发出「喀」地一声──但少年其实听不到这个声音。他只能凭手感,以及眼前的景象,才能判断齿轮是否已经被卡榫固定住。
少年的头上罩着一顶帽子──与其说是帽子,不如说是耳罩。事实上,它就是耳罩,两块绵密的毛料紧密贴在少年的双耳上,另外还有一块金属质的薄片覆盖在少年的额头至天顶盖,勉强让这个配戴物能被称为「头盔」。但这头盔很明显重点不在防止外伤,而是在隔音;若要说明理由,其实相当简单:毕竟少年即使戴了这麽厚实的耳罩,他还是觉得有数百只恼人的蚊子在他耳里盘旋。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这声音的源头当然不是蚊子,而是少年目前搭乘的物t──「衔云艇」所发出的巨响。四片以木质为骨g、由金属薄片为敷面的巨型翅膀,就在少年身後的两侧拍打着。
但就算没有耳罩,少年也不能被这声音影响丝毫。
「太yan……」
少年默念道。是的。无论这空间多麽狭小闷热,无论耳边的噪音多麽巨大恼人,少年心中只要想着一件事──太yan。
对太yan的热ai。对太yan的信仰。对太yan的敬畏。
此时少年成为了太yan的替身,他没有个人的喜怒哀乐、好恶ai恨,正如yan光公正昭然地照耀在大地一般──
然後,拉下板机。
透镜对面的目标便摔下马匹。再一击,那目标手中的枪枝便弹到远方。
熟稔地切换另外一根控制杆,弹开阀门,一张大网便把目标罩住。
之後策马赶来的几位戎装男子对着自己及僚艇打躬作揖,但少年并没有多余的想法──既不觉得自己应当被感谢,也不在乎刚才自己究竟做了什麽。
他的心中只有太yan。
返回驻地後,少年小心翼翼地瞄准降落位置,压下两脚中间的卡榫,翅膀拍动的频率便越来越缓慢;当一直萦绕在少年耳边的嗡嗡声停歇时,整个衔云艇也紮紮实实地立於地面之上。
他推开头上的盖板,将身tch0u出那满是木杆的狭小空间,然後从架到艇身旁的梯子缓缓走到地面上。两名穿着略显肮脏的人员帮忙扶住梯子,而另外一名则急急忙忙提来了水桶,朝着翅膀附近的舱底泼水降温……虽然也想叫对方顺便把水泼到自己热烘烘的身t上,但少年有更优先的事须处理。
「傅惟朔,任务完成。」少年一踏上陆地,便双手抱拳,朝着等在一旁的男子拱手鞠躬。
「太慢了。」
男子语带不悦地应道:
「无论是去程还是返航,你的速度都太慢了;返航甚至b歼蟌还慢!战场上瞬息万变,你应当加快自己的速度,以免误了时机。」
有别於昨日在江边的和颜悦se,今日的男子绷着脸,语气也显得有些强y。
「别说得一副我的歼蟌是慢郎中好不好,宰学长?」
男子身旁走来一名少nv,她正拿着毛巾擦拭自己sh漉漉的发丝;与其说是少nv,她b男子整整矮了半截,高亢的音调也像个小nv孩:
「做为参谋艇,我的歼蟌当然是排在殿後的位置,但随时可加速到最前头呀!主要是回程时也没要紧事,不需要飞多快……宰学长,没必要针对惟朔吧?」
她另外补充道:
「况且宰学长打了十几发子弹都没s中,惟朔只花了两发子弹就让目标束手就擒,可是这趟任务的最大功臣呢!」
「……我当然知道。」被唤为宰学长的男子搔了搔头:「我只是希望惟朔跟你,以及整个第五衔云军都能跟上我的速度罢了。」
「这……论速度,怎能跟宰学长相b啊!」少nv忍不住大声反驳道,而傅惟朔则显得相对冷静。
「嘉琴、惟朔,你们要知道,衔云艇盘旋在空中时,就好b像是一个巨大的靶子等着人来s!能不能打到对方是其次,先别被人击落更要紧……下次训练开始,我会更要求航行的时间。今天先到这儿吧,去冲洗冲洗,我到大堂等你们。」
说罢,男子便蓦地转身,大步离去,留下少nv及少年在原处。
「……喏,先把汗擦一擦吧。」少nv把自己用过的毛巾递给了傅惟朔。
「啊,谢谢。」
傅惟朔略显粗鲁地把头盔摘下,接过混着少nv香汗的毛巾;待在「衔云艇」那闷热的舱房中,傅惟朔身上的衣料已经没有一块是乾的了,当然少nv也是;少nv身上穿着同款式的褐se制服,为了方便在衔云艇的舱房内活动,原本剪裁就特别合身,现在则因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