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把二盗交给了官差,便要告辞。
“是是,属下这就去牵马,就是这花灯一个不小心就燃了,您要不自已提着。”贺兰臻低眉顺眼道。
当夜,玄英一行人也没多休整会儿,已经耽误不少时辰了,便连夜往上京赶去。
贺兰臻走后,玄英才在一旁掩着嘴闷笑起来。
“你在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去把马牵来!玄铁军马上要到城门了,我要亲自迎接父王!快!”说话人是一个身穿绛紫华服,玉带金冠,手拿象牙折扇的高挑青年,他转过身来对着身后人呵斥道。
“!”
贺兰赶紧接过茶,灌了一大口,结果药粉一沾水便顿时化开,被舌头结结实实尝了个遍,苦得贺兰臻脸都皱成一团了。拎起着茶壶就往嘴里灌。
不一会儿,贺兰臻便驾着马儿赶回原地,看着两边飞速后移的建筑,脑海里不禁浮起谢陵的脸,他长叹一声。
贺兰臻摆摆手,意思是没事儿。
男人也不禁莞尔:“玄英!你倒是越发放肆了。我看真正的傻子倒是另有其人,你这回真是疏忽了,竟然让两个小贼钻了空子”,虽是批评,却无厉色。
“回家——”
东市西市、大街小巷到处绑着彩带,扎着纸灯笼,翡翠河岸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争奇斗艳,只等晚上时辰一到,便要倾巢而出,载着男男女女的萌动春心,驶向牛郎织女星。嘉庆二十一年的七夕节,渭县的少男少女春情洋溢,空气蠢蠢欲动。但这并不包括大街上这二人。
他敛住笑容说:“嗯,咽喉肿了,眼睛也是过敏的样子。眼耳口鼻互通,所以都有炎症,这马蹄麝香兰十分霸道,你可能是对花粉过敏,故而反应剧烈。”
可对面那人管他是怒视还是娇嗔,通通视若无睹。他板着张木头脸,眼神漠然,右手抱剑,左手提着几只纸灯笼,形态各异,有鱼有猫还有大蛤蟆,童趣十足,与他一张酷脸交相辉映,很是滑稽。不是贺兰臻是谁?
挡住而渐渐烦躁,他眉头微蹙,神色严肃,眼神不可谓不冒犯。男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直白的小子,看他像好奇心被逗起的猫儿,却被扼住后颈肉不得张牙舞爪,就觉得十分好笑。
男人耐心地提醒:“慢着喝,别呛着了。”,他愧疚道:“实在对不起,我一看见你喉咙发炎,都出血了。便忍不住要给它上药。”
当日佳期鹊误传,至今犹作断肠仙。
绝尘而去。
那人接着道:“我幼时有一次过敏,全身起疹子,烧了几天。给开了这药才好的。”说着便递给贺兰臻一个药瓶。
接着拿出一只瓷瓶,对着贺兰臻的喉咙就撒了一通药粉。贺兰臻喉咙发痒,鼻翼翕动,就要一个喷嚏打出来——
只见他一张容长脸,悬胆鼻,丹凤眼;面如敷粉,唇若涂丹,只是肤色苍白,显出几分病气,更衬得他清艳梦幻,丽如山魅。此时他长眉一挑,凤眼一斜,一副盛气凌人就要发怒的架势,可拜那张漂亮的脸所赐,看着更像嗔怪,怎么都是一副多情的样子。
“这小子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么傻气?不过,属下还是第一次见公子这么手忙脚乱。哈哈哈——”说着又笑了起来。
“好吧,属下这就去,您保重玉体啊,别又走丢了。”贺兰臻阴阳怪气地告辞了,怼得青年哑口无言,心想待会儿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贺兰臻被他这上下一堵,憋的要死,不住挣扎,可这男人看着文质彬彬,手劲儿却大的很。他见贺兰脸憋得通红,才反应过来,赶紧松手,将一杯茶递了过去。
玄英知道主子这时心情正好,赶紧谄媚道:“是是,属下失职,属下这回回去就自行领罚!”却无一点惧意,显然是知道不会受什么惩罚。
贺兰臻一拉缰绳,也不踩脚蹬,一跃上马。
贺兰臻接过,连忙道谢:“多谢大哥,在下心领了。这就告辞,不到扰你休息了。”说完一个抱拳便出去了。
“哈哈哈……”见男人看过来,敢紧噤声,抿着嘴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男人连忙捏住他的鼻子。见他又要对着自己一通咳嗽,生怕喷自己身上,赶紧扣紧他的下巴,死死地封住了他的嘴。
第二天一大早贺兰臻起来,已不见男人一行人的踪影。看了看手里的瓷瓶,想到那男人虽然看起来和颜悦色,言语温柔,却是一点都不会照顾人。定是常年身处高位,只有被别人伺候的份儿。想起昨夜那一场乌龙,他无奈地摇摇头。
“还管这灯笼做什么,扔了扔了!快去!”
七月初七,渭县到处洋溢在一片欢乐之中,不仅仅是因为七夕节的到来,还为迎接自西北凯旋的将士们。从洛川到西京翻越崤山,到了中都,出了天门关,沿着渭水一路南下,再行六百多里便是凉州,而渭县就在凉州第一站。消息说玄铁军一个礼拜前就到了中都,算算路程,七夕前后便能到渭县了。
“少侠去往何处?”官差问道。
贺兰臻是一个礼拜前认识谢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