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柏豪身上,原来是打瞌睡的柏豪把桌上的水杯打翻了在地上,接下来众人的窃窃私语令柏豪尴尬得无地自容,正当柏豪不知所措之际,一把天籁之声把柏豪从深渊中打救过来。
「大家累了,是时候了来一个十五分钟的小休吧!」
还未回过神来,几名校工已经拿出工具清理地上的玻璃碎及积水,还有一条毛巾从後递给柏豪抺乾桌上的水渍。这名提出中场小休、还要递上毛巾替柏豪解围的天使不是别人,正是令柏豪梦萦魂牵的家韦。眼前的家韦居然收起了木纳的脸孔,一句实在而窝心说话:「OK吗?」,嘴角露出了柏豪从来没有见过、但却是令他一见倾心的亲切笑容;对目而视。也许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家韦这温柔的眼神看在柏豪眼中似是藏有万语千言但却尽在不言中,这个模样的家韦是柏豪从未见过的,内心那心如鹿撞、心跳加速的感觉再次泛起,一时紧张得结巴起来,居然错过了这一个千载难逢的攀谈机会,还未来得及打开话题前已经让家韦消失於视线范围内,只留下柏豪一个人呆坐着回味那甜丝丝的感觉。这是柏豪跟家韦最难忘的第一次,家韦的举动足以令柏豪深深相信跟对方的关系已经跨进了一大步,这得来不易的第一次深深烙印在柏豪的思绪中让他日後再三回味。
接下来开学後的日子各有各忙,家韦跟柏豪纵使是经常接触,但也只限於工作上的需要,其他的交流欠奉,回复那对柏豪爱理不理的态度,工作以外仿如陌路人,当天那温柔体贴的第一次再也没有出现在柏豪眼前了。难得有机会遇上一个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柏豪实在再按捺不住了。当然,对方是否同道中人、对自己是否有意思仍然是未知之数,但柏豪总是不甘心被动地等待家韦的表示,决心采取主动,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不让将来某天才发现原来溜走了大好机会而追悔莫及。
为了可以更进一步了解家韦的为人,更加重要的是让自己在家韦心目中留下印象,柏豪费煞思量营造一些可以跟家韦独处的机会,期望可以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从而试探对方的性取向。也许上天总是爱作弄人,他们之间到底是缘分未到还是对方刻意回避,一个月过去,彷佛是上天给柏豪开的一个玩笑,他们之间仍然是没有丝毫进展,停留在上司和下属的疏离关系。柏豪越是着紧,事情却总是胶着,每天构思良久可以打开话题的说话总是在最後关头结巴,两人之间的嫌隙和疏离渐渐令柏豪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错败感,出自家韦口中的每一字一句又或是一个举动也都会令柏豪费煞思量、胡思乱想一翻,渐渐形成了一种幻得幻失的心痛感觉挥之不去。
单恋的感觉令柏豪自觉爱得痛苦,白天在工作上只可以压抑着有可能被人怀疑的情感,以贪婪的目光远远偷望日思夜想的家韦,望着对方的一颦一笑而乐在其中,偶意遇上家韦的一个不经意回望已经足以令柏豪顿时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到了晚上夜阑人静的时候,血气方刚的柏豪当然敌不过生理上的需要自我安慰一番,但自从遇上家韦後,以住在视频中见过的性交场景已经完全被家韦的模样所占据了,完全没有做爱经验的柏豪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是当一还是当零的想法,脑海中只需幻想可以跟家韦有亲密接触的那份爱的感觉已经足以令小柏豪变得朝气勃勃蓄势待发,柏豪此刻可以做的也都只是这麽多。
开学後的头两个月对於所有老师来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日子,初出茅庐的柏豪更甚,但这也正好让他把视线转移,得不到家韦的正面回应,也可以把心思专注在工作上,把这屡攻不下的关系暂时搁在一旁,决心努力在新工作上谋求表现。想不到这样的改变反而令柏豪内心的压力舒缓了不少,相处时少了一份主观的期盼,没有了绷紧的感觉,见面时也放下了不必要的压力,这反而令柏豪感受到家韦那非一般的亲切感,关系也渐渐融洽起来,但这关系当然跟柏豪心目中的期望仍然有很远的距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就在柏豪已经渐渐习惯了跟家韦之间的疏离关系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冷不防在毫无预兆之下居然打开了缺口。十月份的天气仍然闷热,时晴时雨,各中学的体育部也都密罗紧鼓地备战即将举行的学界运动会,希望可以令学生发挥最大潜能,为个人以及学校争取荣誉。这天下午乌云密布,放学之後家韦坚持要求田径队的学生到离学校不远的公众运动场上操练,随行的除了家韦外还有梓昆,留下柏豪在校内监察篮球队的训练,到了差不多六时许,篮球队的操练也都完成渐渐离去,正正柏豪打算离校之际,突然接到家韦的电话。
「柏豪你离校了吗?梓昆家中突然有急事要提早离开,你有空可以到运动场顶替他的岗位吗?」
实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可以跟家韦相处的机会实在难得,柏豪开心的心情难以言喻,不足十分钟已经跑到运动场上跟家韦会合顶替梓昆的工作。虽然他们在运动场上各有岗位,但起码算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课堂以外的合作,那份兴奋的心情实在难以言喻。还未到七时,雨开始越下越大了,为了学生的安全,一向严格的家韦也网开一面让同学们提早解散以免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