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翌日清晨,文武百官已齐集於太和宫勤政殿内,一边等候帝后御殿升座,一边祝贺国丈徐佑钧荣升太师。
「二圣陛下临朝,百官恭迎圣驾。」李长安手执拂尘,从後殿出来宣谕,百官於是列成文武两班,按朝廷礼制,徐佑钧应排在文臣班列中的首位,他却坚持让文华殿大学士方泉居首,早在宪宗朝时,他便已位居首辅,资历比方泉更深,如今他贵为国丈,又荣任太师,方泉自然不敢再位居其上,於是两人互相推让起来。
「长安,国丈和方相究竟是为了何事争执,需要朕来调停吗。」司马顒正在扶着徐旭步上台阶,见两人吵得脸红耳赤,於是询问李长安。
「禀告圣上,国丈和方相互请对方居於文臣班列之首,争持不下,看来要请陛下予以圣裁了。」李长安如实禀报,使帝后暗暗窃笑。
「国丈、方相俱是两朝元老,劳苦功高,对社稷有甚大贡献,以後朝会之时,在文班之首设两张荷叶托首式样的太师椅,你们并排而座,就不要再互相推让了,并且免去跪拜之礼,朕心意已决,不要再推辞了。」昔日陈敬文任太师时,也曾经有这样的安排。
「臣遵旨,叩谢圣恩。」李长安立即命人摆座,徐佑钧和方泉只得乖乖遵旨坐下。
「圣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后坐在宝座之上,文武百官跪下,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我们君臣开始议事吧。」司马顒只要爱妻在旁陪伴,就Jing神奕奕了。
「臣张一鸣禀奏圣上,藩属朝鲜国王庶长子庆和君李琮昨夜派使臣请求晋见陛下,已在殿外候旨通传。」张一鸣对於李琮突然遣使前来,也深感惊讶,认为其中大有文章,恐怕受到牵连,却又不得不禀奏。
「张尚书,李琮究竟为了甚麽原因派人前来。」徐旭认为事有跷蹊,因此提出问题。
「禀娘娘,据使臣所言是朝鲜国王请求圣上让他退位,并希望由李琮继任。」张一鸣所知不多,因为使臣王若海只是出示任命书,以及简短地介绍晋见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就宣进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司马顒冷冰冰地说,於是李长安高声传旨。
「外臣朝鲜朝奉大夫王若海,奉我国国王之命,恭请天朝大皇帝陛下圣安。」朝奉大夫只是朝鲜从四品的堂下官,历来派往天朝的使节,最少是正三品的堂上官,即是通政大夫以上官阶的官吏,可见李琮确有Yin谋。
「大胆夷臣,在皇帝陛下之前,为何不跪拜皇后陛下,究竟有何居心。」礼部尚书斐世全见使节竟然对帝后不恭不敬,於是愤而出班怒责。
「禀皇帝陛下,我朝鲜只知天朝有皇后陈氏,实在不知有皇后徐氏,因此无法行跪拜之礼。」对於王若海的挑衅,徐旭并未发怒,然是握住夫婿的手。
「斐卿,去岁孝敬皇后仙逝,朕是否未有颁哀诏於朝鲜,以及丽皇贵妃继任皇后,朕是否亦未颁诏,以致朝鲜臣民对此一无所知呢。」司马顒暗示王若海要适可而止,否则後果自负。
「陛下,朝鲜确实已收到天朝传来的诏书,但朝鲜与中土道路遥远,以致上月才知悉真相,徐妃为了达到废后易储的目的,竟然天良尽丧,先後鸩杀太子、皇后,继而焚毁兴庆宫,以图烟灭证据,朝鲜臣民对此义愤填膺,因此派外臣前来,恭请陛下废徐妃为庶人,明正典刑,以慰孝敬皇后、昭文太子在天之灵。」王若海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放肆,简直胆大包天,竟然胆敢诬蔑皇后陛下,羽衣卫何在,还不把此人拿下,押入死牢,等候陛下发落。」兼任领侍卫内大臣的孔昭明,终於按捺不住,吩咐门外的羽衣卫进来。
「孔卿且慢,本宫有话要训示王大夫,既然你奉了李琮之命,前来中土造谣生事,一再挑衅,自然是无惧一死,但本宫告诉你,我朝有上将千员,军士百万,投鞭於江,足断其流,又何惧尔等乱臣贼子,李琮软禁朝鲜国王,以下犯上,图谋不轨,罪在不赦,圣上尚未追究,竟然还敢前来欺侮本宫,简直天人共愤,立即把此人推出去,杖责三十,而後驱逐回朝鲜,告诉逆贼李琮,本宫与他势不两立,他若不来认罪请降,本宫就发兵朝鲜,把他生擒回来发落。」徐旭气得脸上青筋暴现,竟然摆脱皇帝的手,然後站在台阶上怒骂着,整个大殿立即安静下来,百官何曾见过徐旭如此愤怒,因此非常惊诧。
「梓童之言正是朕意,就照此办理吧,本月十五日,朕和梓童将会御驾亲征,亲率大军征讨朝鲜,生擒逆贼李琮,至於王若海身为朝鲜官吏,竟然胆敢背主求荣,附从匪逆,除杖责三十之外,还要施以黥面、截鼻、断左右足趾之刑,以儆效尤。」司马顒也站起来,搂抱着爱妻,以示安抚。
「外臣知罪了,请皇帝陛下、皇后陛下饶恕外臣。」王若海素闻皇后慈爱仁和,才敢向徐旭发难,怎知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不必再向朕和梓童求情,天朝国法森严,岂容你於朝堂上胡言乱语,梓童乃是生观音、活菩萨,尚且勃然大怒,更何况是朕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