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摆出船宴,定另有所图。我想,知州今晚未必肯要我的性命。”
“那倒是,你的命又不值几个钱。”楼淮祀道。
齐管事胸膛起伏,却不敢再出声。
“付三当家请落座。”楼淮祀笑着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rou,付忱哪有选择,依言就座,一旁的小厮儿马上为他们斟上美酒。齐管事看着美酒佳肴,更信当官的就没好的,看看这一桌的酒菜,栖州连寻都没处寻去。
他这点眉眼官司,座中都是人Jing,又有哪个不知他的所思所想。贾先生先行一声怪笑,道:“怎的?听闻你们贼大鱼兼大rou,还不许当官的摆宴吃口好的。”
齐管事当即道:“就怕食得民脂民膏。”
贾先生冷道:“官食不食民脂民膏我不知晓,但你们这些匪拦截水道、打家劫舍,却是吃人人rou,饮人血,寝人皮。”
付忱拦了一下气愤的齐管事,看向贾先生道:“云水寨自来道义,老先生不知究底……”
“哈。”贾先生又是一声怪笑,抚掌道:“当真是可笑至极,我知你们云水寨,举得是替□□道、劫富济贫的大旗,就是不知劫得哪家富?济得哪家贫?富家老实本份地做买卖,风里来雨里去,因着多几两银钱,便该他们一船身家皆与你们这些贼匪?”
“为富者不仁。”齐管事道,“这些人低买高卖,倒手便赚几番的银钱,以致城中油粮菜蔬无一不贵……”
“为富者必不仁?”贾先生盯着付忱,“付三当家家中富贵,听闻在桃溪也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至于金山银山,却也富得流油。想必也是不仁不义之家?这般说来,家破人亡莫非上苍开眼,以致遭了报应?”
付忱双手握拳,颈间青筋暴跳,然他终已不是当年的富家少年郎,颠沛流离与贼匪生涯,倒让他学得忍气吞声,道:“水寨劫来都是不义之财……”
“自欺欺人。”贾先生冷笑,“我又听闻水寨不伤寻常百姓性命?”
“是……”
“我又听闻你们水寨为一无赖子出头,只因他投了你们水寨为贼,做了你们的生死兄弟,你们便要与他报仇血恨,一夜屠了几户人家。”贾先生嘿嘿而笑,“当中还有稚子数名,他们犯得最大的过错,也不过拿话侮过那个无赖子,拿泥疙瘩投掷于他,此等过错,当得一顿打,一顿枚,莫非也当得死罪?你们刀下冤魂无数,却来扯替□□道。你们行的道,偏歪孤寡,你们替的天怕不是没睁眼的。”
齐管事与付忱双双无言。
贾先生深恶贼匪,又道:“果然好汉,果然死生兄弟,要是便是他人死,你们生。”
付忱双唇微微颤抖,灯下岂无影,水寨之中虽也有各种条框,劫船前也打听行商为人如何,可其中……
贾先生一口饮尽杯中酒,道:“我还听闻你们云水寨自诩栖江上全赖你们才稍得波平?过往船只只要与你们买路钱,便可保他们无虞?”
付忱不出声。
贾先生皱巴巴又一记冷笑:“可笑至极,真个做了□□还要立一面牌坊,一方水域,一伙强贼霸了食,倒夸耀自己干的是好事?还道他们低买高卖,他们给了你们买路钱,一条船的货栖价高抬,还不得在百姓身上找补回来。你们说你们劫富济贫,劫来劫去,劫得还是为生计苦捱的可怜百姓。”
“付三当家将水寨打理得有声有色,这点道理难道不知?”贾先生诛心道,“付三当家,不知你是蠢呢还是坏呢?”
齐管事看贾先生将付忱逼得满面通红,怒声道:“你们欲待如何?”
楼淮祀瞄眼贾先生,亏他还担心老贾受不得刺激一命呜呼,原来这老东西一条毒舌直将付忱说得恨不得去自杀,看够了戏,出声道:“不待如何,就看你们想不想要徐泗活。”
付忱立马打起Jing神:“知州何意?”
楼淮祀笑眯眯道:“你们云水寨是栖州的水匪匪头,旧年你们大当家过寿诞,水上的各种贼都携礼相贺,也是,都是兄弟嘛,有缘千里来相会,何必骨rou才相亲。只是哟,一只手上的五根手指有长腿,手背rou少手心rou多。付三当家,这徐泗是哪根指头,是手心还是手背。”
齐管事救主心切,连看了楼淮祀好几眼,想是度他是不是诓人,看罢,又去看付忱。
付忱这两晚揣摩楼淮祀的心思,也将事料得七七八人,这是要将他们尽诛啊,嘴上道:“知州,我兄长高义之人,定不允他人为他丧命。”
楼淮祀没好气道:“谁要诛他们?我可保他们活命。”
付忱诧异。
楼淮祀叹口气:“我初来乍到,天天见血不好,你们这些七寨八寨的,都杀了,栖水也要被染红,两岸人家还要靠它洗衣炊饭呢。”
付忱怀疑地看着楼淮祀,并不信他说的话,道:“召集各寨首领聚义,需我二哥令牌。”
“搜。”
付忱道:“令牌不用时搁在玄铁盒中,降却我二哥。无人打得开。”
贾先生听出他有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