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敛自打瞧见了此幕,原先压抑的情感却止也止不住。他不仅痛心亲妹妹竟和同胞兄弟偷尝禁果,还苦恼是看清自己的猪狗之心,他一到夜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时时刻刻想着苏娆被干得娇喘连连的模样。
自此之后,他借故休沐数日,又自个儿锁在书房里,借酒消愁,痛饮几大白。
苏敛连着三日未出门,连着苏尧也暗自称奇,不免担心起来。可苏敛是挂上帷幕,铁了心将人搁在门外。苏娆也吃了闭门羹。
苏娆担心哥哥,但因着二哥哥苏倦辰里独忙着Cao办生意,苏尧也在国子监学习,自己也不好纵然任性去冲撞了哥哥。索性是回了屋,先是和紫喜对了对近日的开支,想着租佃的事宜该是不能再拖了,托着信任的马文荐家的去Cao办。
而后又细细想来这几日大哥哥不拘束自己,那往好了说是脱了撅子的小马驹,无所遮拦。当下就遣了家丁往赵府、危府递了信儿。
赵浅浅,危子墨都是苏娆从小结识的闺中密友。家世清白,又都识了字,开了话,常聚在一起yin诗作对。
乘着今儿也是天光大好,诗兴大发,邀着两位上街儿逛逛,再逛去酒楼来点小酒喝喝。
两位自然都受了母亲的同意,带着家丁欣然前往。她们一径来到会城(省城),待从远郊入了城郭,才真正多了人气。会城繁华,街道上满是脚夫小贩等一色。但外头有许多粗夯小厮,动不动就大呼小叫。
苏娆和姐妹们在一间宽敞的轿中。轿里铺着半旧的酱色细纹软垫,正中小方桌凹槽中摆着一方香薰炉,熏着人舒心。轿子垂下茄紫色丝绦的纱帘,可以看清外头的景致。
有众人在一处看着杂耍,从帐子里头跳出个男人。蜜蜂眼,高鼻梁,络腮胡子,穿个黑扑扑的长衫,袖口上扣,拦腰扎着根草绳。
苏娆指着那杂耍人,只见他走到扶栏旁,站稳了脚。
娆儿让让,教我看看他耍什么花子?隔着屏障,危子墨也肆无忌惮起来。
只见他一手提着个石锁,然后向口中一抛掷。留心别砸了人,我的乖乖!苏娆看得直了眼,又见那络腮胡子又很得意地向上一托,那石锁便稳稳当当地落在右肩上。人群中爆发出欢呼,苏娆也顺了顺心,吐出一口气。
娆儿,我方才听到哪个丫头喊这粗勇汉子乖乖,我只当是听错了,声儿偏偏是从你嘴里蹦出来的。赵浅浅笑得滚到危子墨怀里,危子墨左手给赵浅浅顺气,右手拿扇子挡住嘴,也窃窃地笑。
你胡说,我明明没说他!作了孽了你这丫头,耳朵里长了多浑虫。苏娆笑骂道,又急忙辩白否认,坐到赵浅浅的身侧去挠她。
都说会城这地儿肥美,俊俏的哥儿姐儿也多得很,我们便是下轿,给娆儿物色物色?也叫娆儿来年给我这个姐姐生个大胖妞儿,让我做姨姨也好!赵浅浅挤眉弄眼着,拉着两人的手下了轿。
危子墨无奈笑笑,和苏娆相视一笑。
会城街道上有许多新鲜有趣的小玩意儿,且说这水上作画,倒也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士。苏娆三人也在一旁观望,这水上作画是在清水上覆一层巴豆油,皂角膏,然后用颜料在其上作画。
赵浅浅和危子墨的作画功底深厚,苏娆自己又因为疏懒不曾练习,故连水云皴也画得不熟练,不敢在众人面前班门弄斧。
赵浅浅有心在众人面前露一手,唤来家丁付了碎银便画了起来。画笔遇水便浸染开去,不多久便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海棠。这画骨没的技法熟练老成,让一旁的公子墨客也不由得暗自称奇。
危子墨也计痒起来,一笔两笔勾勒出一只翠青蛇。绿莹莹的,宝石似的,偏生让人觉得这蛇清雅异常。
商家见这画清新脱俗,用纸一覆,倒不愿意送了去,询问起价格来,而后又邀请两人去不远的书坊坐坐,有心是结交的样子。
两人询问苏娆的意见,她自然不阻拦,说是自己出去走走,晌午约着在文海楼喝酒。
两人上了楼才知是刑部尚书的公子的邀约,一见如故,相谈胜欢。
危子墨的哥哥是苏娆哥哥同年兄,进了刑部侍郎。一听是刑部上司家的公子,危子墨也欢喜起来。想着也和这公子哥儿认识一番,日后可照应哥哥也有可能。
久仰二位姑娘大名。凌术彬彬有礼道。他娘前些日子还提到了娶妻,两位姑娘也被他娘挂在嘴上念叨了一番,都是世家里有名的德才兼备的贵女。
凌术本以为上来的会是两位Jing通画技的老叟,见是两位年轻姑娘,一时惊奇异常。并且看着左边着黄衣的赵浅浅,脸上挂火,心动起来。
赵浅浅本是没什么兴趣,只想着陪危子墨来应付过去,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腔。听凌术和危子墨相谈甚欢,赵浅浅听得是昏昏欲睡。她本来就是个纨绔子弟,喝酒听曲儿看杂耍才轮得到她耍宝。
凌术有心结交赵浅浅,无奈这姑娘不领情,正尴尬着。反倒是危子墨是看出了端倪,一时间拉过赵浅浅的手攥在袖子里,语气未变,但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