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去想扶他,但当他的手碰到哈金祭司时,他猛地大叫起来,退开两步:「不,没事。」哈金祭司说,看到伊克正站在他面前,他嘴里咕哝着,向天神伊扎姆纳祈祷,然後打开房门冲了出去。伊克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三)
「今天是烧林大会,城里的成年男人都参加了,大家拿了火把,绕城一周,祈祷着各神灵的保佑,然後出发到城外去,你听,城里响起庆祝的乐声,烧林应该正式开始了。」阿华乌站在伊克的床旁,说着今天发生的事。
「我以前也参加过烧林大会。大家看着火光慢慢吞没整块田。收割後的农地整块燃烧起来,就像羽蛇神在田里起舞,祝着大地。」伊克沉浸在回忆中:「以前,伊米希总是会等我回来,拿出玉米酒和我一起喝,然後我会带着她跑出城,看那烧过的玉米田,整块田都被围起来,大火烧过的痕迹还在。伊米希常常说,伊克,你看多美丽,明年的收成一定更好。是的,玉米神和羽蛇神祝福过的烧林大会,一定会使来年的收成更好。」
阿华乌羡慕地看着伊克:「可惜我没参加过烧林大会。」
伊克看着他,笑着说:「你还没有成年,等你成年後,就可以参加了。」
阿华乌点了点头:「嗯,三年後我一定要参加。」他停了停,说:「你知道今年的烧林大会是谁主持的吗?」
伊克有点奇怪:「不是哈金祭司吗?」烧林大会必须由祭司主持,并带领西雅利雅城的居民向神灵祈祷,烧林大会才可以正式开始。听阿华乌这麽说,伊克不禁有点好奇。
「不,是坎。」阿华乌带着羡慕的语气说:「他今年刚好十六岁,已经成年了。哈金大人因为生病,所以不能主持大会。」
「其他的祭司助手呢?」伊克问,他知道祭司助手共有四个,阿华乌是年纪最小的,接着是坎,年纪最大的是赫尔梅兹和祖珂。「不知道,是哈金祭司挑选的,赫尔梅兹和祖珂虽然年纪比较大,可是他们也没有主持过烧林大会,我想哈金祭司是想把祭司的职位传给坎,所以才叫他主持的。」阿华乌说。
伊克点了点头,从床上跳下来,走到墙壁旁,把耳朵贴在墙上:「过来听这些乐声,城里正大肆庆祝,他们正玩得很开心。」阿华乌走过去,伊克一下子拉住他,把手放在阿华乌脸上,他的头按到墙上。
「听到没有?」伊克问。这时阿华乌脸在伊克的正前方,一面是冷冰冰的墙壁,一面却伊克温暖的的大手,而两个人的脸相距甚近,阿华乌几乎可以闻到伊克呼出的气息。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剧了,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伊克感到手里那柔软的脸颊突然发烫起来,感到有点奇怪,望着阿华乌,正碰上阿华乌呆呆望着他的眼神,伊克怔了怔:「阿华乌?你怎麽呢?」「没甚麽。」阿华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伊克放开自己的手:「你的脸有点烫,你病了吗?」阿华乌若有所失地说:「没有。没甚麽。」
伊克耸耸肩,不再理会他,专心听着墙外传来的乐声,突然自言自语起来:「不知道伊米希和本正在做甚麽呢?他们应该有参加狂欢会吧?说不定这些乐声中有他们的歌声。是那细细的、柔柔的声音吗?那是伊米希的歌声吧?可是她的声音应该是应该低沉一点,在这里可听不到。也许是本的歌声吧,虽然他才两岁,可是他大声叫起来还是很大声的。」伊克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阿华乌看着他的脸,不由呆了。
「纳康大人。」他说。伊克没有听到,仔细地想在乐声中认出妻儿的声音。
「纳康大人!」阿华乌提高声音,伊克如梦初醒:「怎麽?」他耳朵离开墙壁,望着阿华乌。
阿华乌突然发窘起来:「不,没甚麽。」他急连走到自己的小床旁,坐在床上,然後回过头来望着伊克:「纳康大人,该洗澡就寝了。阿华乌帮你调好洗澡水吧。」说着他躲进盥洗室里。伊克站起来懒懒地说:「不用了阿华乌,今天不洗澡了。」他说,倒在自己床上:「每天都是睡觉。阿华乌,告诉我,纳康就该被困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睡觉吗?」
阿华乌从盥洗室里走出来,望着伊克:「纳康大人,我不知道。只知道大人必须留在房里,保佑西雅利雅城的城民,为大家带来和平,远离战争。」「保佑?可是我怎麽保佑他们呢?」伊克咕哝着。
「也许,祈祷吧。」阿华乌说,身为祭司助手的他,熟知祭司其中一项重要的工作便是祈祷。向天神伊扎姆纳祈祷,向羽蛇神库库尔坦祈祷,向雨神恰克祈祷,向玉米神卡虚祈祷,向战神纳康,向怀孕女神伊希切尔,向自杀女神伊希塔布,向其他的一百零八位神灵祈祷。
「祈祷?」伊克问。
「是的,祈祷。」阿华乌说,细细地讲解着不同神灵的颂词。每个神都有自己独立的祈祷颂词,只有使用正确的颂词,神灵才能听到祈祷的声音,才会降福给西雅利雅城的城民。「而你,主要是向战神祈祷,祈求西雅利雅城的和平。」
「是吗?那我该怎麽祈祷?」伊克突然发现这一可以打发时间的方法,使他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