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火焰烧得旺,就像曾经自己以为他跟这位学长会有结果一样,而最後只是点起菸,那火苗就灭了,留下慢慢被烧尽的灰烬,扔进菸灰缸里,粉末的渣。
「你以前可爱多了……」开了扇窗的吕义锡对着同样在身旁抽菸的潘宗翰说。
「没兴趣。」
军校生的潘宗翰不懂,年轻的他只是想好好的跟吕义锡在一起,却不懂为何学长会玩完了就走。而在毕业後潘宗翰经历过一个一个的对象,听着各种军中和外头对於同志的调侃和种种言论,他终於也发现自己变成了吕义锡政战官那样的男人了。每处过一个对象,在床上抚摸、快感、发泄,最後完事後他脑袋只想:这次他和另一半的感情可以撑多久?三个月?半年?一年?
「喔!丢就系这刁。」番薯说。
「人会变不是吗?」潘宗翰回到。
而在某次一个交往对象决定出柜希望他可以跟他见父母的同时,潘宗翰却拒绝了。
「哩ㄟ吉他,吉他无诈。嘿,乾尬奥久就故无听利弹吉他阿内,挖想卖听哩各尬挖弹,弹黑「游来游去」ㄟ刮。」
「东西忘记带?」潘辅导长疑惑,小高已经下过几次基地了,自己也寻过了照理说应该不会漏才对,潘辅导长纳闷,还在想是什麽东西时,自己的小男友番薯就揭晓答案了。
这下潘宗翰才发现自己那世俗化的懦弱与自私,小男友的表情彷佛年轻的自己看着吕义锡学长的样子,不同人不同位子重新上演同样的故事。曾经对於吕义锡种种不谅解在那一刻,潘宗翰终於可以站在吕义锡的位子看自己了。过去的自己是多麽相信能在白天牵手的「那天」。但是如今自己为何会跟吕义锡政战官一样的想法,对着和自己交往的人说:「你之後会懂得。」
「改後再说吧。」吕义锡丢下这句话走了。
哪一天番薯决定要跟他兄弟公开两人的关系,他难道又是一手推开吗?然後冷冷的视线看着番薯,用那种跟过去自己对待其他几任男友一样对他说:「为什麽要那麽认真?」
熄灯了,潘宗翰开着室内小灯,看着漆黑一片的基地测考中心,只有两个红色小点在夜里透亮着。呼出团烟的吕义锡政战官也看着眼前那片黑对着旁边曾经是最熟悉的人说:「真的回不去了?」
空荡荡的房间,潘宗翰沉默了许久,十点多了,在不睡等等四点左右营队就要把炮车和部队都搬过来测验中心。自己这位连队唯一先下来的长官得带着先行部队的兵去指挥连上的炮车入库。在不睡就没时间了。
闭上眼,潘辅导长想到了番薯。想起那天吻了以後他们保证不跟别人说两人之间的情事。番薯点头顺着他,但这件事情让今夜的潘宗翰无法入眠。
那张脸曾经耻笑过他把感情看得认真,当时的潘宗翰太年轻,误以为给於了身体和对一个男人的承诺他就该履行,而吕义锡却教他如何先给承诺,玩过以後,在不兑现,然後继续笑着问他:「你真的觉得台湾社会能接受两个男生在一起?小翰你怎麽那麽可爱,我告诉你,不管我们对感情多认真,在那些人眼中你我就是淫荡跟变态,懂吗?」
你那麽认真干麽?
「就像有长官想要从背後抱住他认识的兵一样。」潘宗翰一字一句的说。吕义锡政战官伸出的手悬在空中,往床的竿子一挥,整张床晃了起来。但潘宗翰完全没有鸟他的意思。
你跟我现在都不是学生了,在个几年我们退伍後,领着退休俸找份简单的工作,好好过生活,不用出柜、不用给人知道我们爱男人,怎麽样?
对!他拒绝了。而且对着这那位小男友说:「为什麽要那麽认真?」
番薯问着自己要不要拿那把留在连上的吉他,潘宗翰一开始就觉得那东西不重要就算
潘宗翰睁开眼!自己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寻着那光把手机拿了起来,没有看是谁就回声喂?手机另一头一声辅ㄟ!背景吵吵闹闹,像是工地一般敲敲打打声不断,仔细听还有骂人跟喊话的声音。
啊……
听到这句话,潘宗翰没有理政战官,把菸熄掉往窗外扔,脱下迷彩衣,进了厕所。吕义锡政战官听见那马桶传来水花声,听着那声音直到冲水声哗啦的结束,看着走出来的潘宗翰,吕义锡问了那句最直接的话:「不能重来过吗?」
潘宗翰脱下军内衣,吕义锡政战官看着那浅浅的夜灯照着曾经被自己抱在怀里的身体,叼着菸忍不住的走过去,想搂住那个漂亮的腰身,几公分的距离,就块勾到的时候,背对自己的潘宗翰说:「这几年好像军中爆出越来越多长官骚扰下属士兵的军令通报?我想政战官那麽「正直」的人应该对这状况也看不惯吧?」潘宗翰转头坐到床上腿开开的眼神盯着站着的吕义锡说:「有时後表示友好和骚扰两者,的确让人很难界定对吧?政战官。」
「鱼仔?」潘宗翰说。
「嗯?番薯。」潘宗翰不知道番薯怎麽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而这时後电话中的番薯笑笑的说:「潘辅ㄟ,挖今马哩咻咪嘉,挖看丢立有咪嘉无歹计内,爱帮哩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