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惊讶,做出等着他往下说的表情,听他说:「还跟很多人有关系,我不想他这样……连长,我……」
眼前这年纪不过20出头岁的男人,在还没真正被社会洗练之前,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男孩,当兵其实与以往相较而言已经轻松好几倍,可对於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仍是残酷的环境,我不知现下俯在我怀里的是怎样的环境中成长,可也不免有些许成见,也有些许同情。
「真的。」他抬头看着我回答,虽然依旧有闪烁其词的嫌疑,不过理由也尚属合理,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然後交代他几句:「真有受到甚麽委屈,就直说,不要闷着,你们义务役的很快就退伍了,也别在军中有甚麽问题带了出去,嗯?」我再次拍了他肩膀,并要他回到岗位上继续尽忠职守,毕竟当一天和尚还是要敲一天钟。
「嗯?」
「你是连部班的,今晚值安官会不知道那间只有班长一个人?」
「可是他有很多人喜欢,还……」
多想无益,今晚的是就当作一场梦呓,听不清楚也说不明白,明早醒来一切如就便是,其余的再静观其变。
「可是甚麽?」
「也、也没有……只是在闲聊……」
「真的?」
至此,他离开连长室之後,我才千头万绪地难以置信,理不出个样子,甚麽叫做「还跟很多人有关系」?有股想把他叫来问清楚是不是都在连上发生的?很多人到底是几个?有谁?之类的问题充斥脑海。若都在这连上发生,我当真得好好思考往後的出路,好死不死出了个风流种,四处留情,对象还都是男人。
「没、没有……」
他抬头觑了我一下,似是看见我正眼瞧着他,眼神就又闪开了,我见状,再问:「到底是在做甚麽?班长要求你待在里面的吗?他不知道你值安官吗?」我想确定是否有上欺下的情形,即使知道这样问是最不会有答案的方式,唉。
「没、没有,报告连长,真的是查、查寝……」声音越到後面越小,这显然是心虚了,想敷衍我了事?大家都在当兵,这样说就是把我当傻子看了,我有点愠火,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沉沉地吐了出来,双手插腰,直盯着他,说:「夜哨是辛苦没错,但安官已经是轻松的哨了,你真的想睡撑不住,我也不怪你,可是我等了你十几二十分钟还没看到人……」
此时他低头,我的蓝白拖上滴上了他眼里落下的,泪水?还滑进了我的脚指缝里。莫非,真的被班长欺负了……,也罢,这终究不是第一件也不会是最後一件,我让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他却抱我更紧,不肯放手。
「我、我没有……」他睁大着眼看了我说:「连长我真的没偷睡!」他的音量有些大了,我示意他别这样激动,并且说:「好,你说没有,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在里头跟李班长做甚麽吗?是他在欺负你?」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泪水与情绪,松了手,抹着泪痕,说:「我、我很喜欢班长,可、可是……」这一说,我脑内可是轰隆隆的,甚麽思绪都跑不出来,第一次有弟兄这样子直白地说出内心话,我稍稍镇定,静静听着。
「怕甚麽,那……呃,班长知道吗?」
(三)触情难禁
※ ※ ※ ※
见他转身,忽尔抱着我,我的胸口被他的小帽帽沿给戳了一下,些略有点气滞,这小子怎说抱就抱……,接着,他沉默,我等不到他开口,帮他脱了小帽放在我的桌上,又问:「怎麽了?告诉连长,嗯?」
「报告连长,今天只有李班长在里面,其他的放假了。」
如此也算过了几日清静,我也放完了假收假回来,当时已是夜晚,适逢安官才广播就寝。本来应当
「好了,哭不能解决事情,先告诉连长发生甚麽事?」我轻声问也轻轻摸摸他的头发。
唉,要我当起辅导长的职位还真有点为难,不过这若是由辅导长亲自辅导,八成是不了了之,虽说这也是一种做法。
眼眸子左右闪了一下,看向一旁的地上,这动静我都看在眼里,怎不起疑心,又问:「那间谁在睡?」
「可是我快退伍了,班长又不会跟着我退伍,我很怕……」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老实说,你是在里头偷睡吗?」
「你在里面这麽久,是在跟李班长做甚麽吗?」我语气并无责备,问得挺直接的就是,其实也不确定我听到的是甚麽。
「所以你刚刚在跟李班长……那个?」我看着他,再确认了问一下,见他点头,我也不好说甚麽,也不敢有太惊讶的表情,勉强当坐云淡风轻地回了他:「这种事,放假再做吧……先去站安官吧……」
「没、没有……这件事情可以帮我保密吗?」他忽然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这样得事情我自然是会保密的,就顺势答应了他。
只是他转身要离开连长室时,杵了几秒,我见状便问:「怎了吗?」
「我没跟他说,但我想他应该知道吧,可是……」